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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佛跳墙


  太极宫中。

  “陛下,那吐蕃蛮国近日在边境处陈兵百万,只怕是有些不善心思,陛下可要提防着些。”

  出声之人是名中年,目光精朔,一看便知修为精深。

  李世民端坐在书案前,闻言拿起一道奏折递了过去,面上阴晴不定,道:“辅机你看看吧,今早接到的秘奏。”

  长孙无忌双手接过奏折,展开仔细默读,面上满是不可置信,慌忙大吼道:“这怎么可能?!松赞干布那个胞弟,不是经年游手好闲不事修行吗,怎么可能突然就闭关冲击化神期了?!”

  李世民轻叹口气,缓缓道:“如今看来,只怕是在迷惑外人而已。”

  “是否要派人前去阻止……”长孙无忌连忙道。

  李世民摇了摇头,道:“来不及了,朕在吐蕃所布的暗线已经出手过一次,从这道秘奏之后,便再无消息传来,只怕是凶多吉少,短时间内朕在吐蕃已经无人可用了。”

  长孙无忌脸上更是难看,喃喃道:“若是让他破关成功,加上松赞干布与那尼泊尔墀尊公主,吐蕃便有三名化神期高手,我们这边只有陛下与太上皇二人,只怕……”

  长孙无忌不敢再说下去,只将眉头皱得更紧。

  李世民叹道:“我大唐英才无数,便是元婴巅峰也有数十人之多,立国近百年,竟是无一人能晋入化神,难道当真是因为朕杀兄弑弟,犯了天道之忌?”

  “陛下莫要多想!是臣等无用,让陛下操劳了。”长孙无忌赶紧俯身告罪。

  “算了,这些事情勉强不得,叔宝那儿你可曾去看过,情况如何?”

  “臣昨日去看过,叔宝的情况…不算太好,依王太医所说,只怕就在这几日了,孙思邈亦是闭门谢客,不敢掺和。”

  李世民闻言面上更是愁苦,道:“叔宝之姿,乃是我们这一辈中最高,若无这长安龙气加持,便是朕也比不过他,按说该是最有希望冲击化神境。可惜叔宝太过勇武,每战必身先士卒,落下了一身伤病,错失了机缘。”

  长孙无忌低头看着地下,不敢搭话。

  他可以自如地与李世民大骂松赞干布,却不敢随意与李世民评判朝中大臣。

  何况对象还是秦琼。

  “好了你先去吧,朕有些乏了,若无事就替朕去看看叔宝。”

  见长孙无忌那副谨慎模样,李世民觉得有些厌倦。

  ******

  王洱跟着魏征进到偏房,魏征屏退下人,这才缓缓开口。

  “老夫先前所言,小友也该都听到了吧?”

  王洱连忙拒绝道:“听是听到了,只是小人不过一介庖厨,恐怕没办法担此大任。”

  魏征听他拒绝却是面色不变,似是早已料到。

  “老夫昨日回去反复思忖,丹膳之道虽不比丹药,但小友那许多完善的膳法,却也不是以一人之力能够研发调配而出,虽然不知小友因何要隐瞒师门,不露师承,老夫现在却也不在乎这些。”

  王洱闻言一愣。

  师门?中央一台天天饮食?

  师承?美食作家王钢?

  见王洱不言语,魏征继续说道:“秦国公与我兄弟情分,非同一般。老夫思来想去,也只有小友出手,才可能有一分机会,还请小友莫要推辞。”

  王洱思虑片刻,问道:“还请山长告知,那九元聚心煲是何模样是何口味,晚辈有些参考,才好下决定。”

  魏征闭目回忆,缓缓道:“时日实在是有些久远,老夫也只能记得其中主材有九荤九素,荤食有海参鲍鱼、鱼翅干贝之类,素食则是花菇冬笋之类,用个大酒坛装着,煨炖了三四个时辰才好。”

  “味道嘛,膳祖所做的菜肴都是一般难吃,老夫倒是记不太清了。”

  王洱听着魏征的描述,心中依稀有了几分想法。

  这做法,不就是佛跳墙吗。

  知道是什么东西,王洱却不敢随意应下。

  自己的手艺自己最清楚,做些家常小菜没问题,佛跳墙这种东西,前世虽然也看过大致做法,却是没有自己动手做过。

  魏征何等人也,一眼便看出王洱踌躇,赶紧补充道:“如今本就是死马当作活马医,有老夫作保,便是丹膳失败了,想必翼国公府也不会为难小友,这点还请小友莫要担心。”

  魏征都说到这般份上,王洱也不好再推辞,如实道:“也不瞒山长,山长所说的菜肴,晚辈确实是有所耳闻,虽然不知具体有哪些食材,倒也大致听过些做法,只是从未自己做过,试试倒也无妨,结果如何,晚辈不敢保证。”

  魏征听他同意,脸上露出些喜色,连忙取笔按记忆记下所需食材,开门喊人。

  “来人,准备食材!”

  翼国公府此时全员戒备,就连秦夫人都在门外候着,闻言马上便有下人上前,接过纸条跑了出去。

  那秦怀玉也不知何时到了偏房门外,正被秦夫人训斥。

  见魏征与王洱走出门来,秦怀玉两步走到面前,冲着王洱深深鞠了一躬。

  “先前怀玉这孩子心急,冲撞了膳师大人,还请大人莫要计较。”秦夫人强挤出些笑容,对王洱说道。

  王洱赶紧将他扶起来,小孩子嘛,又是遇到至亲重病这种事情,可以理解。

  一行人先行到膳房等候,以国公府的势力,未过多久,各种食材便被人抬了过来,各色灵光映得王洱睁不开眼。

  “膳方如丹方,不便外泄,贤弟妹还请带人去外间候着,由我一人在此打下手便是。”

  秦夫人闻言更是感激,赶紧带着下人出了膳房。

  秦怀玉见众人出去,径直走到王洱面前,道:“先前是我之过,膳师大人若真能医治好家父,怀玉往后便为膳师大人当牛做马,以赎前罪,还请魏公做个见证,若违此誓,天打雷劈!”

  说着也不等王洱答复,转身走了出去。

  秦府下人颇多,有名少年要开炉炼丹、救治秦琼的消息,很快便传到了外边的院子中,更是快速向着长安城传去。

  丹膳丹膳,虽然劣质廉价了些,总归也算是丹药的一种。

  无数人被这消息惊住,先前打算离去之人也停下了身子,不论成败与否,总要看个结果。

  更多人则是为魏征所惊叹,堂堂郑国公,居然甘愿在庖屋之间打下手,当真是情义无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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