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那次活动之后，宋绾清他们的乐队就很少活动了，而宋闻归也要开始准备不久之后的五月月考。

        因为刚从家教那里得到了适合他的学习方法，为了将它更好的应用于实际，经常到晚上十一二点，宋闻归制定的这一天的任务才将将结束。

        有的时候他觉得脑子有点转不动了，索性搁下笔出去接水，在出门的路上正好就能碰到一边用手机聊着天一边往楼下走的宋绾清。

        通常这种时候宋闻归都不敢造次，只想着倒完水之后赶紧跑路。

        满心疑惑的握着水杯往楼上走，宋闻归还在心里奇怪：明明之前宋绾清跟别人聊天没有聊得这么频繁啊，怎么这些天突然就天天抱着手机不撒手了。

        结果没多久之后，他就知道了问题的答案。

        ——宋绾清和方飞跃在一起了。

        宋闻归：“……我就知道。”

        只不过还没等他好好惊讶一番，五月的月考就如期而至。

        临出门前，他站在家里的鱼缸前，虔诚的双手合十，对着鱼缸里快乐的游来游去的胖锦鲤拜了拜，嘴里还念念有词：“保佑我这次考好保佑我这次考好，不然这么些天的夜就白熬了。”

        宋绾清悠闲的从楼上走下来，抓起一把鱼食走到鱼缸旁，往里面豪迈的一撒，胖胖的鲤鱼们循声而来，飞快的摆着尾巴游上来抢食。

        她怀疑的扭头看宋闻归，\"在这嘟囔啥呢？不会给我的鱼下咒呢吧。\"

        宋闻归心中腹诽我哪敢啊，冲她摆了摆手，顺手从餐桌上拿了两片吐司出了门。

        “你紧张么？”呼啸的风中传来朱绍的声音，宋闻归瞥他一眼，“紧张啥，你紧张？”

        朱绍沉重的点点头，“紧张啊，我快紧张死了。之前咱有一搭没一搭听课的时候考那点分也就算了，可咱也补了课了，再考那点分也说不过去了不是。”

        宋闻归琢磨一下，觉得居然好像还有点道理。

        怀揣着一种诡异的又紧张又不紧张的心情，宋闻归忐忑的，坐进了这次的月考考场。

        出乎宋闻归意料的是，这次的题目居然和他之前熬夜整理的那些错题有异曲同工之妙，就连思路也大致相同，有的连公式都没有变。他握着笔，唰唰唰写得飞快。

        其实刚答完第一场，宋闻归就有预感这次应该考的还“不错”，至少比之前考得好。

        但他也没想到，能考的这么好。

        月考结束后的第二天，理科红榜就被贴在了楼门口。朱绍无聊的望着窗外发呆时，发现有两个人影鬼鬼祟祟的从教学楼里钻了出来，站在楼门口往里看着什么。

        他顿时精神一震，转身拍醒昏昏欲睡的宋闻归，声音压的很低：“醒醒醒醒！下楼看红榜去！”

        宋闻归睁开眼睛，呆呆地“啊”了一声，还有点迷瞪着，就被他拽着下了楼。

        “也不知道这回张鑫锐还是不是第一，”朱绍一边猫着腰像做贼似的往楼下跑，一边随口感叹道，“感觉这两年他就没从第一名掉下来过吧，真是个大牛啊。还好没在咱班，不然不得被打击死。”

        正说着话，两人走到了门厅的位置。刚才朱绍看到的那两个人影还在门口站着，离得远，他也看不出是老师还是学生，下意识的就有点紧张起来了：“我靠，那是老师吗？”

        宋闻归有一点近视，但不爱戴眼镜。即便如此，他也发现站在门口的那两个人身上穿着附中的蓝白色校服。

        “不是，”他说，“那不扎着辫子穿着校服呢吗？”

        朱绍哦了一声，放下心，“那走吧。”

        两人直奔左边的理科红榜。

        宋闻归还兀自在底下找呢，朱绍先指着红榜最上头嚷嚷了起来：“宋闻归！你他妈这叫还行？你这行大发了啊！年级第一！把那谁都给超了！！！”

        他说着说着居然还有点感动，大力的拍着宋闻归的肩膀感叹道：“两年了，两年了！他终于掉出了第一宝座！超他的是谁！是我大兄弟！是我好哥们！！这可比在喇叭里喂喂喂长脸啊，你说是不是！”

        第一名：理科一班宋闻归。

        宋闻归也看到了自己的排名，张着嘴，满心满眼的不可思议。

        “我靠……”

        话音未落，朱绍崩溃的声音又从旁边传来：“乔韵第六名啊！说好的一起不学习呢！！你们都卷我！！你俩卷死我吧！我不活了啊啊啊啊！！！”

        等缓过来这股劲之后，他喃喃道：“原来拜锦鲤真的有用啊，那是不是我高考的时候拜一拜就直接拿全市第一了啊。”

        听到这话，朱绍“刷”的转过头来，满脸愤恨：“你完了，等着，回头就把你家那两只锦鲤捞出来炖了！不对，烤了！”

        此时的宋闻归已经冷静了下来。他看了一眼朱绍，“傻逼，你要这么干，刚一碰到鱼缸，宋绾清先把你炖了。”

        想起锦鲤是谁养的的朱绍：“……”

        他尴尬的呵呵笑了两声，岔开话题：“那边看看去。”

        宋闻归拿出手机拍了一张红榜，给家教老师发了过去，而后跟在朱绍身后往右边的文科红榜走。

        红榜前还站着个小姑娘，宋闻归怎么看怎么眼熟，好像是那天踢足球的那个女生。他压下心底的疑惑，和朱绍一起站在了女生的身后，随意的往红榜上扫了一眼。

        这一眼，就看到了熟悉的人名。

        第一名：文科一班方好。

        朱绍磕磕巴巴的照着红榜念了出来，“第一名，文科一班……方……好。”

        宋闻归注意到站在自己前面的女生的肩膀好像抖了一下。

        “第一名，理科一班，宋闻归，”朱绍顿了顿，在心里把这俩名字过了一遍，随即用手肘捅了捅宋闻归，“别说，你俩这名还挺配的嗷。想不想认识一下？哥们在文一有人。”

        宋闻归心说有病，无奈的叹了口气：“朱绍，你这嘴不要可以捐给需要的人，别逮着一个人瞎说。刚咱俩出来之前灭绝还发了两张默写，放学就收，你写完了吗？”

        朱绍一愣：“……没有。”

        宋闻归错开半步，“那还不赶紧走？我也没写呢。”

        月考过后没多久就是春季运动会，宋闻归和乔韵朱绍照例实行了各自的职责。相比于上次，这次大家就都变成熟练工种了，所以很快就将报名表交了上去。

        中午放学，三人还是照常出校门吃饭，但学校规定住校生不能出门吃饭，所以徐瑞只好留在学校食堂解决一日三餐。

        还没出校门，三个人的选择困难症就犯了，犹犹豫豫的不知道向左拐还是向右拐——最终还是乔韵想出了一个好点子，随机“跟踪”穿校服的附中学生，看他们去哪里吃。

        三个人站在门口观察了半天，决定跟踪两个小姑娘。她们俩手挽着手绕来绕去，最终停在了一家烤肉店门口，进门，在靠窗的一个位置落座。

        “烤肉？”乔韵回过头。

        朱绍伸出手臂往里豪迈一指，“出发！”

        坐在桌子上等肉来的时候，朱绍提了一句：“哎宋闻归，我听人说，你要跟那个文科第一名一块演讲。”

        乔韵捧起杯子喝了一口酸梅汤，好奇的问：“文科第一？谁啊。”

        宋闻归慢吞吞的，“你认识。方好。”

        “哇哦，”乔韵满脸揶揄，“俊男美女，很配哦。到时候给你俩拍照。”

        宋闻归伸手接过服务生递来的盘子，道了声谢，又撇撇嘴，“八字还没一撇的事。”

        朱绍把五花肉夹到盘子里，又划了两下手机，在看到某条信息之后一下亢奋了：“卧槽卧槽卧槽！晏神在你俩前边发言卧槽！有人看见咱年级主任找他了！那应该就是一个高三优秀学生代表，完了两个高二第一名代表。牛了啊宋闻归，你这简直身价暴涨。等着吧，等回去这消息公布了，肯定有人花钱找你要晏神签名。”

        乔韵给五花肉翻了个面，忍不住又开始畅想未来：“一个人收五块钱，晏神的粉丝那么多，就打有两百个人找你，都有一千了。要是四百个人，那就是两千。”

        朱绍沉吟片刻：“一顿烤肉三百块，一千，能吃三顿。两千能吃六顿！”

        乔韵当即接话：“再加上我们上次用优惠劵省下来的那二十三万八千五百块，简直咱们就要成为临祈最年轻的学生企业家了啊！”

        宋闻归：“……又来了。”

        吃完午饭回班之后，刘新江果然把他叫到了办公室，说了要演讲的这回事，并嘱咐他如果有空的话就去找方好同学磨合磨合，演讲候场的时候，如果人家晏林煜不忙，也可以打听打听学习方法学习心态之类的。

        从办公室出来，宋闻归正好碰上理二的班长。男生先是对宋闻归考了第一名表示祝贺，又指了指自己胳膊里夹着的篮球，朝外一努嘴，“打球去么？还有几个我们班的，你带上朱绍刚好。”

        宋闻归心领神会的一点头，比划了个ok。

        “从对面楼那边走，”男生嘱咐道，“他们那边没有主任管，就是文一那边啊，别走错了。”

        回班叫上朱绍之后，两个人就悄声往对面教学楼摸去。空无一人的楼道里，只有两个人的脚步声。

        在路过文一的楼层时，宋闻归的脚步停顿了一下，犹豫着要不要去找方好说一下这回事。

        可现在似乎是在午休……他们逃了去打篮球就算了，可别连累别人。

        他们和理二的几个男生打了一中午球，直到午休下课的铃声响起才恍然回神，开始疯狂的往楼上跑。

        朱绍跑得整个人都快飞起来了，一边跑还一边对着宋闻归大叫：“这次惨了惨了惨了！宋闻归你快点啊！第一节灭绝的课！咱拿了书还得再跑一楼上合班课！！”

        宋闻归这才想起来第一节是语文，“我靠”一声，一马当先冲了出去。

        他俩跑得飞快，到班上的时候还有一半人没走。朱绍的那口气一下子就泄了，诶呦诶呦的一屁股坐在地上，连站都站不起来了。

        宋闻归把自己的书和朱绍的卷起来拿好，一摆手，“走，接着往下爬吧。”

        因为腿酸，他俩走得很慢。朱绍一边扶着栏杆走一边问道：“大江跟你说演讲的事了吗？有晏神没有？”

        宋闻归点点头，“有。”

        就在这时，空旷的楼梯间里有了另一个人的脚步声。朱绍没有丝毫察觉，还在为了自家兄弟能和晏林煜近距离接触而沾沾自喜：“宋闻归！你牛了啊！也太好了吧……早知道我也好好考了，没准还能跟我晏神来个亲密接触，拥个抱啥的，吸吸学神欧气。”

        “没办法喽，”宋闻归说，“这次的漏让我捡了。”

        脚步声在拐角停住，宋闻归一抬眼，就看到了抱着一个大本子站在那发愣的方好。他笑了一下，冲她点了个头。

        方好慢腾腾的把视线从某个虚无的地方挪到了他的脸上，脸上慢慢的浮起了一朵红云，也冲他礼貌的点点头。

        “对了，演讲的事情，有事你就跟我在微信里说，”宋闻归犹豫又犹豫，还是决定主动开口，“或者来我们班找我也行，但是太远了，我怕你跑不来，要是有问题，你就在微信上和我说一声，我跑得快，我去文一找你。”

        他停顿了一下，半开玩笑似的：“不过话说，你没删我微信吧？”

        方好使劲摇头，声音突然大了：“没有！”她又惊觉不对，话音又压低了：“没有。”

        宋闻归笑了，“嗯，那就好。”

        就在这时，上课铃叮铃铃响起。朱绍一下子跳了起来，腰也不疼了腿也不酸了，“上课了上课了！宋闻归！快！快！快！”

        宋闻归也急了，匆匆和方好说了声再见就撑着栏杆跳了下去，冲着班级跑得飞快。

        刚一冲过拐角，宋闻归一眼就看到朱绍如同被霜打了的茄子似的垂着脑袋站在门口，一个女人抱着胳膊站在教室门外，目光炯炯地盯着他。

        宋闻归心道不妙，步履迟缓的走到了女人面前。

        “第几次迟到了？”女人问。

        “第四次。”

        灭绝冷笑一声，“还算诚实。那我也不让你们在外边站着了，就在教室里站着听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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