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六章【枪林弹雨】

　　        另一边的明宁山卫指挥使带着他们换上快马走官道去追赶县主殿下的车架，撤离之前吴俊振等人很不甘心的看了一眼城门，随后众人才骑上快马撤离宁山卫。

　　次日寅时在帝都紫禁城皇极殿的御门（皇极门）内接连收到山西承宣布政司各州县沦陷战报的明毅宗很是生气，他直接把军报扔在地上大骂道“废物无能之辈！朕要他们有何用处？州府都守不住！难道他们都是吃干粮的吗？”

　　说完这句话之后明毅宗就站起来走了几步，在抬起头闭上眼睛长叹道“朕不愿做亡国之君，但是事事皆有亡国之象！祖宗栉风沐雨才打下来的江山，到了现在将要一寸寸的失去，朕还有什么脸面去见列祖列宗啊！不行朕要亲自督师与李贼决一死战，哪怕身死沙场也没有什么好遗憾的，只是死不瞑目啊！”

　　此时明东阁大学士：李建泰，见状就走出来上奏道“启禀陛下，臣乃是山西承宣布政司曲沃县人士，如今流寇入侵家乡残害百姓，臣愿意率师出征与流寇决一死战收复归土一雪前耻。”明毅宗听后很是高兴当即就封明东阁大学士为兵部尚书并赐予尚方宝剑命他督师。

　　为了出征顺利明毅宗决定在午时行（遣将礼）并派明瑞安公主驸马都尉～太子太傅宗人府宗人令：万炜，用牛、羊、豕这三样牲口去告祭太庙，而明毅宗则被宫女们更换上了红色的（武弁服）缓缓地朝皇极殿内走去。

　　此刻站在皇极殿西侧台阶上身穿红色绯袍官服，图案上绣着麒麟的明兵部尚书：李建泰，在台阶上对着大殿正前面与后面分别很有礼节的叩拜了四次，期间由大殿外的明司礼监掌印太监在一旁观察着，待他礼毕过后才让锦衣卫校尉们把『督师大印』递交过去给明兵部尚书。

　　但明兵部尚书依然还没拥有足够的带兵资格，还必须接受皇帝陛下亲自颁发的礼具〔节鉞〕才能号令三军挂帅出征。

　　所以明司礼监掌印太监就朝大殿内走去向皇帝陛下汇报道“启禀万岁爷，兵部尚书大人已经领过督师大印了，万岁爷您看是不是要继续颁发节鉞？”考虑了一下便明毅宗拿起节鉞说道“拿下去给李爱卿吧！朕要他能够凯旋而归。”

　　于是明司礼监掌印太监就捧着节鉞走下殿去来到明兵部尚书面前递过节鉞，拿到节鉞之后明兵部尚书立刻扣头谢恩，随即起身径直走出午门外面，来到皇城午门时就见到一队排列整齐而且装备精良的明帝国五军都督府之一的（右军都督府）留守右卫、水军右卫、武德卫，这三支明军站立在此处。

　　只见明兵部尚书高举着节鉞喊道“三军听令，火铳队出列、骑马队下马、步兵队横向列阵...。”在指挥了一下部队之后，明兵部尚书觉得他们的军容还算比较优良，不愧是五军都督府的精锐部队！

　　接着明兵部尚书才开始骑上战马带领三军朝帝王庙赶去，在此之前明太常寺奉祀早就将祭品准备妥当，待明兵部尚书到来之时一下马就走进庙前来到主殿内，就直接拿起香来祭拜奉祀的（紫微候：张七，即三国时期蜀汉的车骑将军：张飞）三拜过去，他就让其余士兵们分别对帝王庙里面的历代188位帝王行跪拜礼，祭拜一直忙了一个时辰才完成出征仪式。

　　接着身穿武弁服的明毅宗亲自来到外城的正阳门楼前，随行的有内阁首辅、五军都督府、六部尚书、都察院掌印官及京营和文武大臣们全都到场，明兵部尚书：李建泰，双手行礼向前致辞，明毅宗则挥手让宫女太监们赐宴为之送行。

　　席间明毅宗亲手给明兵部尚书斟酒三杯，然后下敕令说道“卿此次代朕亲征！”这让明兵部尚书内心很是激动，实际上他也是担心家乡财物被流寇抢掠才请命出征的，不过为了出征顺利明兵部尚书还特意问皇帝陛下索要了西洋人明钦天监监正：汤若望，作为随行的军师毕竟他的发明比较奇特，而且身份特殊带他出征感觉特有面子，明毅宗没有拒绝当即答应了，恰好明钦天监监正也想出去看看眼界。

　　一炷香时间过后赐宴完毕，明兵部尚书起身对明毅宗与送行的文武百官们挥手道“陛下、诸位大臣们放心，此次出征我李建泰若不能剿灭李贼，收复社稷我决不回朝！”说完就向皇帝陛下辞行，而明毅宗则用恋恋不舍的目光看着坐上轿子的李建泰带着大军一步步离去的背影。

　　但刚出外城的永定门之时士兵们很吃力的抬着轿子，在走了几步之后不知为何？明兵部尚书坐的轿子忽然间轿杆被折断了？抬轿子的士兵们听到声音后被吓一跳连忙落轿，而轿子里的明兵部尚书见停了下来就问道“怎么回事？干嘛不走了？”士兵们不敢回答！明兵部尚书就掀开帘子走出来看看，他一出来就见到被折断的轿杆？为此明兵部尚书当场震怒道“来人呐！把这几个抬轿子之人拉下去砍了！另外再换一抬轿子。”尽管士兵们求饶但也无济于事，众人们都觉得这是不祥之兆？就连随军的明钦天监监正也觉得此事非比寻常，很像是天不助他的感觉？

　　同时明毅宗也开始为京城的防御做足准备，他首先让明襄城伯：李国桢，严守京畿的皇城、内城、外城三处，在派明尚膳监掌印太监：杜勋，巡防万全都司治下的宣府三卫、再让明御用监掌印太监：杜之秩，巡防延庆卫治下的居庸关。

　　然而明兵部尚书换上战马，骑行到良乡县之时突然间大风扬沙吹得士兵们睁不开眼睛，明兵部尚书就感觉有些蹊跷？他连忙拉住缰绳让士兵去通知明钦天监监正占卜卦象。

　　坐在轿子里的西洋人明钦天监监正就落轿，进入就地搭建的营帐内手持三枚铜板，用占卜的（蛊）摇了一下心里默念咒语，随即往桌子上一甩，只见卦辞上显示（不利行师）。

　　这让明钦天监监正失望的摇摇头！而军帐内的明兵部尚书见状就问道“敢问监正此番卦象如何？”

　　明钦天监监正就解释道“回兵部尚书大人的话，这是豫卦的『初六』爻辞（鸣豫乃是凶）这是和（谦卦）的鸣谦（贞吉）对应的一爻，谦可以鸣，而鸣则吉祥它可以利用他的声名去德服一些邑国，而豫则不可鸣！鸣则泄密，似有覆军亡国之祸啊？”听完这卦象的解释之后，明兵部尚书整个人都懵了！但既已出征就不可能轻易收回成命，因此他只能选择继续前进。

　　又往前行军到了顺天府涿州时士兵们因出师不利就假借各种理由逃散了三千多人！为此明兵部尚书很是生气他刚想责骂逃跑的士兵们，就收到传令兵的书信。

　　只见上面写着（李贼已经逼近太原府境内了！）这让明兵部尚书很是惊讶！他心想；家中资财失散一空！预期的粮饷打了水漂，他心一急当场就晕倒了，从此一病不起！每日只能做马车行军速度大大减慢，每天不过只走三十里，手下士兵们也都日渐逃散。

　　等走到北直隶顺德府广宗县之时，由于明兵部尚书身边的将领们已经没有多少人了，而且各府州县都知道李建泰乃是当今陛下钦点挂帅出征的将领，手握着右军都督府三卫重兵，然而他却不直接往西去山西承宣布政司抗击流寇，而是往东来到此城这让守城明军们都感觉有些奇怪？

　　所以守军们没有及时开城门而是禀报了明广宗知县：何志成，本地知县乃是忠君爱国之人，他一听到此消息立刻就下令拒绝城外的明军入城，并且让士兵们在城上传话道“兵部尚书大人，我们知县说了您深受皇恩奉陛下旨意出征，可万万不能在此耽误时间！还请您速速西去迎战李贼！”

　　见到知县不肯开城门，明兵部尚书顿时大怒，他下令道“混账东西！传本督旨意火炮营、火铳手压火准备，其余士兵驾云梯火速攻城。”随军的明钦天监监正就劝说道“哦！兵部尚书大人，您怎么可以这样做？这是在攻打自家的地盘啊！朝廷要是得知消息的话，那可是要被杀头的啊！”

　　但此刻明兵部尚书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他只想先找个落脚点。

　　所以城外的明军火铳手与火炮营很快就摆好了进攻阵势，但考虑到事态严重故此没有士兵敢直接攻城，明留守右卫指挥使：廖健，连忙让明武德卫镇抚：蔡茂坤，跑去明兵部尚书的马车前询问道“兵部尚书大人，阵型已经布置完毕请问咱们真的要攻城吗？”

　　只见明兵部尚书掀开帘子用愤怒的眼神看着他，大骂道“废话！本督让尔等做什么，就尽管放手去做无需多问，还不快去？攻不下城池本督就要了你们的脑袋！”

　　被责骂的明武德卫镇抚只得低下头跑回去告知明留守右卫指挥使开炮，明军火炮手们就在令旗挥动下点燃火线（咚、咚、咚）一发发炮弹纷纷炸向广宗县，紧接着城下的火铳手们也迅速射击，而武德卫的骑兵刀牌手与水军右卫弓箭手们则掩护着步兵推动云梯一边射击城上的守军。

　　很快广宗县就被这支明军给攻破城门，在破城之后明兵部尚书为了报复他们不开城门还特地下令杀死乡绅收缴物资，又把明广宗知县拉到县衙大堂内狠狠地鞭打了一顿！明钦天监监正见状心里暗自悲叹道“哎！想不到堂堂的内阁首辅重臣，东阁大学士兼督师的李建泰，出京打的第一仗竟然是攻打自家县城！竟然还屠杀庶民、鞭打知县，此举实在是有违背出师初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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