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梦幻的迷蝶

“日向的高中生活是什么样的？”

        高中啊

        我没有上过高中哦，只上过大学。

        “像普通人一样，平淡无波吧。不同的是我跟同年级小了几岁这样。”

        日向杏子撒谎。

        他们两个坐在操场的长椅上，这里很僻静，没有什么人。与远处学生传来的欢声笑语相比。这里气氛尤为沉闷。

        事情远比他们想的要复杂，那群消失的学生竟然是一伙霸凌团体。

        当他们向老师询问情况时。老师只说不知道，说他们和那群学生的交集仅限于校园，更是暗示平常更是有意避开。当他们向相识的学生询问时，跟那些人交好的朋友不太关心地给出猜测，“可能是打游戏去了吧，他们经常这样做。”说着，摆动着涂满纹身的手臂。

        站得比较近的日向杏子能闻到他身上的烟味。

        两人暗暗叹气。

        淇浦问他还有没有熟悉的人知道失踪者的行踪时，纹身男头一扬，仔细想了想说出几个学生。

        日向杏子两人跟着名单找到了这几个人。

        问到知不知道失踪者在哪，消失前有什么异常时，这些学生一脸冷漠，神情相当阴郁。

        好几个人闭口不言。

        有回答的人会不轻不重地答道：“不知道。他们经常逃课，想来便来，想走便走。都是他们找我。”

        更多的是控制不住摸着自己曾经被那群人暴力殴打过的地方，痛感依稀还存在。大胆地说：“死了才好。”

        “呵，这上面的伤疤都是他们打的，一群人渣。找不到他们，随便死在什么地方都好。”

        一个男学生露出的手臂上有刀伤、烟疤，还未消退地青紫痕迹。他快要转学了，自然是豁出去了。

        纹身男说的熟悉的这几个人都是被欺凌的学生，他当时说着的那种不在乎的神情，淇浦回想起来简直火气上涌。

        相关部门只通知了报案的家长来认领尸体，他还没有告知学校找到的学生死了。现在不负责地想来，真是报应。

        日向杏子比较在意的是名单上的一个叫左藤香的女学生。她也是被霸凌的人之一。两人来的不凑巧，左藤香已经退学了。

        看着班主任提供的照片，除去黑框眼镜，照片上的人就是那天日向杏子在降矢木楼下遇到的少女。

        死掉的降矢木美枝也是霸凌团体中的一个。

        哦，那可真是太巧了。

        一个这样坏的女高中生会想不开自杀吗？

        呐，左藤你的高中是怎么样的？

        怎么样的？

        就那样吧。

        她其实也幻想过美好的高中生活。

        因为性格安静，左藤香一直坐在班级的角落。不知怎么的，逐渐被所有人疏远。

        然后，突然有一天班里的一个女生把她叫到了教学楼背面的角落。

        在那里她的噩梦开始了。

        为首的是一个叫村上蝶的人，旁边站着两三个女生。其中有她认识但仅仅是点头关系的降矢木美枝。

        明显是首领的村上蝶制服凌乱，露出大片锁骨。两只耳朵上各打着数个耳钉。头发是纯黑齐肩发。身材高挑。神情不耐。

        左藤香有些害怕。回头找那个传话的学生时，不知什么时候她已经走了。

        见左藤香迟迟不走上前，村上蝶眯了眯眼。上前揪着左藤香的头发，强迫她仰脸看着人。尖利的美甲按在脸颊里留下一个个红印。

        接着村上蝶打掉左藤香的眼镜。

        视野一下子变得模糊了。

        左藤香听见村上蝶慢悠悠地说：“动作那么慢，死了吗。从今天开始，你每个周都要给我们交保护费，懂了吗。随叫随到，听见了吗。”

        “美枝，我……”

        “左藤，我们这是为你好。你要乖乖的。交点保护费我们才能更好的保护你呀。”

        降矢木美枝是一个扎着双马尾，染了黄发的少女。瓜子脸，大眼睛，长的可爱俏皮。她那张柔软的嘴唇吐出的话字字如利剑把左藤香打入深渊。

        因为左藤香的反抗，村上蝶不耐烦地扇了她几个巴掌。

        左藤香被打的瞬间冒出了泪花，村上蝶尤嫌不够。招呼着剩下的几个人说：“一人踢上几脚，给她长长见识。”

        “哦，别踢在脸上。长的挺漂亮的。”

        末了，不疼不痒地说了一句。

        “我刚买的新鞋啊，算了。脏了就让她洗干净。”

        散着头发的另一个女生抬起脚看了一眼自己的新鞋，被旁边的人拉着上前。

        随后，几个人上前将左藤香踹倒在地，一脚接一脚如雨点般落下。左藤香蜷缩着身子，双手抱头。疼的她喊着，别打了别打了。实则声音哭泣颤抖。

        路过的学生看了过来，又若无其事地转头离开。

        “哎呀，对不起。”

        降矢木美枝一脚踩在了左藤香手上，剧痛瞬间袭来。左藤香意识逐渐变得模糊。

        她本来是想‘不小心’踢在脸上的，谁知道护头护得那么紧。脚下一刻踢在肚子上。

        ……

        左藤香意识清醒时，已经是中午放学了。她躺在地上，周围空无一人。眼泪控制不住地留下。

        她不敢回家让奶奶看到。只能等到下午上学去找老师。

        那个年纪轻轻谢顶的班主任先是因为上午旷课把左藤香吵了一顿。在听左藤香说起这事后，动作一顿，随后语重心长地劝左藤香躲着她们。毕竟不是一个班的人。

        至于左藤香一身狼狈的伤口，他有意识忽略了。不咸不淡地让左藤香多吃点苦，少抱怨。为什么只打你，不打别人呢。躲不过去就要笑脸对人嘛。

        左藤香其实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让她老老实实地不要反抗。毕竟一个玩具就能那群人处于可控范围了。

        然后，那天上课的时候，老师把她的桌子搬到了最后一排。

        左藤香度过了一段最黑暗的日子。父母留下的遗产和政府补助本就不多，有一大半都要交给村上蝶她们挥霍。稍微不顺心就会打左藤香几巴掌。最后事态慢慢发展成连同跟村上蝶玩的好的混混男生也加入进来。

        左藤香过的浑浑噩噩，没有注意到有人盯着她的脸若有所思。

        世界上总会有那么一两个好人的吧。

        左藤香被再次拽着去厕所的路上遇到了上房砚景。已经当了一年学生会长的上房砚景拦下了施暴者。警告她们：“马上要上课了，快点回去。”

        “你是谁？”

        这个不良很不屑，准备推开上房砚景。

        “……风纪委员。”

        上房砚景扯出袖标给两人看。注意到一直低头不出声的左藤香。上房砚景断开不良的拽着的胳膊，沉声道：“你不想被请家长吧。如果不想，现在就回去上课。”

        上课铃很应景地响了。

        不良嘁了一声，看来人态度强硬就跑了。

        左藤香后来了解到，那天恰好轮到上房砚景这个学生会会长巡逻。

        完全是出于好心救下了她。

        后来又碰到了几次。

        一次是两人竟然顺路回家；一次是运动会上校服破了，上房砚景临时借了一件给她；一次是说是想养花，送了左藤香一包满天星种子。

        左藤香对这些为数不多的记忆如数家珍。再后来是两人互加了line。

        但那群人不会放过左藤香，上房砚景毕竟不会随时出现。一段时间的消停后，左藤香迎来的是更疯狂的黑暗欺凌。

        最后左藤香实在忍受不了主动退学了。

        从那所充满噩梦的学校中，唯一带走的东西是被推到下水沟时捡到的锥形项链。

        因为上面有美人鱼的图案，所以她把它叫做小美人鱼。

        其实形状更像是被两头尖锐的针贯穿的星辰球体。

        左藤香鬼使神差地紧紧握住了它。

        “阿香，去上学吧。”

        奶奶看着退学之后一直待在家里的左藤香。孙女摇了摇头，满天星那时刚长出一点翠绿的小苗。左藤香一刻不停地守在旁边。有空了就去店里打工。她现在对上学没什么兴趣。

        但最后左藤香还是拗不过奶奶，不得不换了一个新学校上课。

        如果不是奶奶，我不会再来上课的。她的新同桌问她时这样解释。无悲无喜，脸上充斥着对未来的空茫。

        今天遇到了上房学长。

        左藤香躺在床上睡不着。学长是一个很好的人，他最近是遇到了什么困难了吗？

        左藤香开始变得忧心，掏出自己藏在衣服里的项链。不知道这个可不可以帮上忙。

        其实，转学后那群人又碰到她了，用左藤香在厕所被扒掉一大半衣服的录像威胁她继续转到原学校受村上蝶支配。不然就公开录像。

        但是与面对黑暗的这群人相比，录像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左藤香趁她们不注意，直接挣脱开包围从大街上跑了。

        回来后，她感到后怕。害怕那一群人会追到家里。结果等了几天，录像也没有被公布，什么动静都没有。连住在楼上的降矢木美枝也因为早出晚归而与左藤香错过见面。

        剩下的几个不良男生，左藤香曾经在打工的店里遇到过。她躲在帘子后，看着他们说说笑笑。身上冒出了冷汗。

        然后，她把项链丢进了食用的冰水里。

        左藤香偶然间发现项链泡过的水，人喝了之后会造成短暂的失忆。长则一个月，短则几个小时。其他的效用左藤香还没有发现。

        只要暂时躲过去就好了。

        这样想着，左藤香若无其事地给店长递上一大桶冰水。看着他们说说笑笑地喝完预定的饮料。

        那之后，这群混混再也没有出现。

        希望所有人都不要找到我，连同神鸟慧也不可以。都是一丘之貉。

        左藤香陷入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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