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1】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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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珑在拒绝了谢召他们寻找的大夫后，让流姝出府请她那位师姐。
凤云昔则负责给流姝送去吃食，怀里揣着几包药粉的她慢步穿过热闹的街市，来到郊外的羊肠小道一处茅屋旁。
在干草丛处寻到了等待在那儿的流姝。
听到动静的流姝，一转身。
“千棠姐姐你来了！”
凤云昔将手里的饭篮递给了她，流姝在这里等了三天，仍然没见到她那位师姐。
之前说好的两天抵达，现在却迟了一天。
这让谢珑和流姝心情十分糟糕，谢珑的烦躁让流姝连靠近屋旁都不敢。
专心在这里守着她那位可能会路遇此地的师姐。
“大小姐问，可有准信儿。”
凤云昔看着流姝接过食篮，淡声复述了谢珑的话。
流姝有一瞬的僵硬，笑道：“千棠姐姐，我师姐可能是在路上被耽搁了，且让大小姐好好等等。”
“大夫人和大老爷似乎等不及了，大小姐又不听劝，这让他们很为难。”
流姝这次直接僵硬了脸，皱眉对凤云昔说：“千棠姐姐，你可是对我有……”
“饭送到了，我得回去了。”
凤云昔连听她说话的耐心也没有，转身就走。
流姝脸转瞬间就刷白了，然后就是铁青，“若不是师父偏心，我又怎么会沦落到这样的境地。”
说罢，朝凤云昔离去的方向恨恨的眯起了眼。
凤云昔并不是急着回谢府，而是在集市拐了一个位置，来到一家新开的包子小铺前。
钱七正正经经的卖起了热包子，不时擦额头上汗水。
曾经的土匪，又是养马的马夫，现在竟落得正经卖包子。
“千棠姑娘！”
钱七从雾气中抬头就看到站在前面的凤云昔，在下面小镇卖了些，赚了点钱，钱七就忍不住将铺子搬到了箪城来了。
他到底是混过的，在这里路子还有，所以开铺的事也不是那么艰难。
昨天凤云昔收到钱七递的消息，她还以为是蒙自己，原来他还真的将包子铺搞到箪城里来了。
两人到里间去坐好。
凤云昔将准备好的银钱从大袖子里取出来，交给了钱七，“这是我之前的积攒下来的钱，你拿着应应急。”
“千棠姑娘，真的不用，老七我这里还有。”
“十两不足以让你支撑这么久，我不需要占你的便宜。以后这股份你就占半成，不用推辞。”
“啥叫股份？”
钱七有点傻。
凤云昔笑：“分红收入的钱你我各一半，我出钱，你出力。”
“这不行，我老七的命都是姑娘的了，哪里能再要姑娘的钱物。”
“我说了不用推辞，以后我还有更重要的事交待你办，你总得需要周转资金。”凤云昔推了推手里的钱，正色说。
“千棠姑娘，只要有我老七一天，替姑娘下刀山火海在所不辞。”
凤云昔笑了笑，道：“不至于要你做这么大的牺牲，你暂时在城中好好经营，等到了时机，我们就能彻底脱离了谢家。”
钱七一听，双目一亮！
“千棠姑娘吩咐一声，不必再等，钱七就集几个弟兄将千棠姑娘带了出来。”
“这样太冒险了。你们几人怕是斗不过人家官府，我还有些事要做。区区谢府还困不住我，你就替我做好背后工作，就是替我分了忧。”
“千棠姑娘若是有困难，尽管和钱七说，必能给姑娘办得妥妥的。”钱七十分义气的拍拍胸膛豪气的说。
凤云昔含笑点头。
凤云昔又给钱七出了一些主意，让他的包子卖得更好。
钱七为难了，“千棠姑娘，你让我正正经经做个包子还能勉强学一学，可那花样包子，实在是……”他抓了抓脑袋，笑得有点讪讪。
凤云昔道：“我给你画下来，等后面生意好了些后，再雇人来做。”
“好嘞！”钱七露出一口白牙。
凤云昔从包子铺出来，绕了两条路走才出正街。
凤云昔知道银子的重要，奈何现在她需要治手，若是脱离了谢府，就没有便宜药材可占了。
再说，她儿子的仇，还得报。
谢府，只能暂时再多呆一段时日。
迈进一条近巷，一道凌猎的风闪过来，凤云昔惊了下，猛地刹住步伐。
一条黑色的布条从亮光处飘逸飞舞，一条劲瘦的身影出现在凤云昔的眼前。
“是你。”
少年瞎子眉微拧，长手一收，连带着出鞘的剑一并收回。
冷冰器磨削的声音入耳，寒冽森森。
黑衣少年侧了侧脑袋，耳朵微动。
凤云昔盯着少年立体的侧面，心中一叹。
好好一个美少年，竟是个瞎子。
眼睛好像是受过重创，眼窝位置还能瞧见一点伤痕。
“你……”
“我只是路过。”
“上次是你救了我……你的声音很熟悉……那个孩子，是你的孩子。”
少年似乎不太爱开口说话，声音有独特的冰冷和温和。
两者掺杂一块，让他的声音变得极有特色。
“是我的孩子。”
虽然她救过人家，可还得多一份警惕性。
少年摸向怀里，犹豫了下还是没有将里面的东西拿出来。
凤云昔顺着看过去，发现那是一个小小的卷轴，还是新的。
“多谢。”
少年朝凤云昔一揖，重声道谢。
“不必了，我说过，你救过我，我也救你，相抵了。”
凤云昔转身，寻找第二条出路离开。
少年身上的杀气太重，也太沉了。
凤云昔自觉自己现在的能力还不足以应对再次的意外，这样危险的少年，能避则避。
少年手一伸，剑横在她的面前。
凤云昔凤眸一眯，“什么意思？”
“报答。”
“我不需要你的报答。”
“一年。”
“什么一年？”
“替你卖命一年，这是我的规矩。”少年冷硬的动作表明他的决心。
凤云昔不答应，他就不会放人走。
凤云昔有点好笑，现在怎么救个人都急赶着上来给她卖命了？
她是不是该多救几个这样的？
“不需要。”
少年抿着唇，不动。
凤云昔身子一矮，躲过他入鞘的剑。
下瞬，少年的手又横过来，轻易的将她去路堵死。
“……”
凤云昔抓住少年硬梆梆的手臂，他眉头一皱，却没有甩开。
凤云昔无奈道：“你到钱字包子铺等着，卖包子的叫钱七，你就和他说是一个叫千棠的让你等在那里。”
少年仍不移手。
“罢了，你跟我来。”
凤云昔拍了拍他的手，转身走。
少年侧了侧脑袋，用耳朵听了一瞬就跟上凤云昔的步伐。
钱七看到凤云昔领了个瞎子过来，愣了好久。
钱七是做过土匪的，自然能从这个少年身上瞧出不一般来，虽不知凤云昔从哪里领来的好苗子，但钱七高兴啊。
这少年虽瞎，却十分的灵敏。
完全不阻碍他干活做事，活脱脱的大帮手。
凤云昔安排妥了，又转了两圈离开。
少年就暂时住下了。
凤云昔离开时，并没有发现少年脸上那种复杂的表情，甚至是站在门口“注视”她离开方向。
钱七纳闷的站在少年身边，好奇的问他：“你和千棠姑娘是什么关系？”
“她真的叫千棠。”
平淡的声音夹着疑惑。
“难道还有假，喂，瞎子……你叫啥。”
少年抿着唇不说话，抬起棱角分明的下巴，继续“注视”凤云昔离去方向。
钱七啧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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