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老神棍

　　酣畅淋漓的睡了一觉，第二天早早用过早餐，许还幻便离开游悠悠客栈，说是前去打探大会有关情况，许韵借口连日赶路劳累，没有跟随。许还幻一想也对，妹妹毕竟不像自己习武多年，便让许韵安心留在客栈，无事不要外出。
　　风衣早受风还秋委托，去接近许还幻，许还幻不疑有他，两人爽快相交，不一时便成为好友。风衣比许还幻更想早日见到各派英豪，两人便结伴而去。
　　离大会正式开始还有两天，从全国各地奔赴洛阳的人差不多在这两天全都赶到了，他们涌进各家客栈、酒楼、青楼、驿站、赌坊，到处都是人满为患。不论到任何一个地方，都能听人谈起比武大会的事情，若有心打听，不难知道很多事情，许还幻和风衣来到离空中楼阁不远的一家茶铺，坐下之后要了两盏毛峰茶，便细听周围众人的议论声。
　　茶铺虽然不像别家茶屋装扮的很精致，但为保持环境清幽，也仅罢有六张三角形桌子。许还幻和风衣进来后占有一张，便观察起来，一张桌子旁是一位面容清秀的年轻道士，另外两个位置分别是有着剑眉星目的英俊侠客和一个八九岁的孩子，孩子静静的坐在一旁；另一张桌子仅有一名算命的老者老神在在，喝酒一样的饮茶；还有一张桌子有着两个沉默的中年人，满腹心事似的；再一张桌子坐着三名书生模样的男子，令人意外的是谈论大会最多的竟是这三名书生；只空着对门的那张桌子未有人来坐。
　　一名书生道：“此次大师兄不能参加比赛，月白兄定能拔得头筹。”
　　被叫作月白兄的书生道：“宋兄过誉，天下英豪何其之多。愚兄闻之，武当张穷、昆仑紫非花、崆峒沈放等人个个比我高明的多，即使不提他们，十八小派的邀月楼、忘机斋、唐门、青墨坊都有青年才俊参加，我们正气书院虽能勉强挤入八大派，论实力，论修为，对上他们，我却也不敢夸口必然胜过他们，何况天底下有的是不显山露水的高人。”
　　另外一名贾书生道：“江兄也不必过分自谦，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大师兄也是参加过比武大会的，就连他也对你充满信心，他的话总不会是胡说吧。”
　　江月白道：“大师兄未到此处，不明所以，倒是有些坐进观天、小觑天下英雄了。不过大师兄此次不来，当真遗憾。”
　　宋书生道：“是啊，听说此次莅临比武大会的有武林盟主景观山、道尊杨南如、佛尊会苦大师、儒尊魏偿、空中楼阁阁主慕容随风，还有各大门派掌门和高人前辈听说都会到来，是历来大会不曾有过的。大师兄历来最敬仰武林盟主和道尊，若是知道他们到来，定会后悔不已。”
　　贾书生也道：“现在传的纷纷扬扬，洛阳最有名的几家客栈被各大门派瓜分一空，什么悦来客栈、龙门客栈、同福客栈、有间客栈早已住满白道、黑道还有朝廷的各处人马，到处都是高人，都不敢肯定身边走过的是不是成名已久的高人。”
　　江月白笑道：“哪有这么
　　夸张？”
　　宋书生道：“怪只怪这次大会的奖品很吸引人吧。”
　　贾书生道：“小弟不明白，只是一件兵器而已，为什么会吸引那么多人。”
　　另一张桌子一名中年人插话道：“屠龙宝刀的传说，三位想必清楚吧。”
　　江月白抱拳：“在下不明，请教阁下”
　　中年人道：“绝世神兵受人争夺，天经地义，哪来这么多道理。”
　　宋书生不服道：“屠龙宝刀号称武林至尊，号令天下，莫敢不从，哪是十二生肖剑可比。”
　　中年人道：“你就能肯定十二生肖剑没有秘密？”
　　宋书生道：“阁下此言何意？”
　　中年人却不再言语，自顾饮茶。
　　这时，算命先生却老神在在：“十二生肖剑有何秘密我虽不知，但此次比武大会的秘密我却是知道一二的。”
　　此话言罢，众人都望向算命先生，就连年轻道士也不例外。
　　宋书生疑惑：“敢问先生，比武大会又有什么秘密？”
　　算命先生：“你们可知比武大会向来只取前十名，登阁授权，为何此次奖励是十二把生肖剑？”
　　宋书生：“这……莫非先生知道原因？”
　　算命先生：“你们可知东厂、锦衣卫早在一个月之前就秘密潜来，蛰伏于此？”
　　宋书生：“呃”
　　算命先生：“你们又可知灵隐派为什么会消失，明教为何分奔离析？”
　　宋书生：“这与比武大会又有什么关系？”
　　算命先生：“空中楼阁第一任阁主羊袭古飘然无踪，你们可知他现在去了哪里？”
　　宋书生：“呃”
　　算命先生：“山雨欲来风满楼。”说罢不理众人的疑问，举着算命幡，慢悠悠走出茶铺。
　　“这老头，神神叨叨的。话都还没说完呢，”宋书生说着跟出门外，门外早已没有算命先生的身影。
　　宋书生有些后怕的向江月白询问道：“这人什么来头，竟然还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高人。不过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月白兄能听明白？”
　　江月白无语摇头，细细回味着老头的几个问题，他也是想不明白算命先生的意思。
　　贾书生：“你说他会不会是楼外楼的人？”
　　江月白：“绝然不会，楼外楼传播消息的多是盲眼的说书人。”
　　年轻道士也若有所思，其身旁的小孩却奶声奶气的郑重道：“老神棍。”青涩童声惹得书生和中年人都忍不住笑出声来，茶铺里一片欢声笑语，茶博士慢悠悠的走来添上新茶。
　　英俊侠客用手揉了揉小孩的头发，小孩不满：“会长不高的。”
　　先前开口的中年人又开口道：“这江湖上，总是有些人玩些神秘的把戏，阴谋论满天飞，好像这样以来就能显得自己有多了不起似的。”
　　他对面的中年人却道：“你不也是，说什么十二生肖剑另有秘密，另
　　有什么秘密你倒是说出来呀，就你这样还怎么好意思去说别人。”
　　“杜戴雄，你一天不怼我，心里不舒服是吧。”
　　“苗翠花，给你说了多少次，在外面不要喊我的名字！”
　　“杜戴雄，你他么也别这样喊我。”
　　“苗翠花，你一个大腹便便的男子，好意思取个女人的名字……”
　　“杜戴雄，你存心找抽是不是，今天我就成全你。”
　　“是你先找抽的。”
　　两个中年人闹闹哄哄的，互相撕扯着也走出了茶铺。
　　风衣遇见高人，满心欢喜，哪里会什么比武大会的秘密，更不理会两个中年人的吵骂。
　　许还幻倒是全程欣赏了这一幕，正欲结账，又有两个男子从外面进来，一边走进，一边骂骂咧咧，一人道：“空中楼阁太不是东西了，还在九重天下面饲养野狗。”
　　另一人回应：“谁说不是呢，这帮没人性的玩意。”
　　两人衣服上满是鲜血，按他们所说是被野狗啃得。书生自不愿与他们这种人打交道，道士与侠客也觉索然无趣，自顾交谈。
　　许还幻只好上前：“请问你们这是？”
　　一人道：“你给评评理，这帮人干的事真是让人气愤！”
　　“空中楼阁之所以叫作空中楼阁，大家都知道，是因为当初灵隐派自有的一种武功评价体系，按照功力高低，将天下武功修为大概划分为四个层次共三十三重，分别对应为：力、气、精、神。其中：力九重，气九重，精九重，神六重。为掌握弟子们武功进境，空中楼阁为此设立了巨大高台，高九丈，方圆几百米，评价“力”这个层次的武功修为时，能独自登上高台者力之层次修为才算成功，方能修炼气之层次的武功，先不评价这种武功评价体系是否合理。单说灵隐派弟子，为测试自己功力，都会想法设法攀登高台，在他们那里有一个专有名词，叫作攀登九重天。”
　　“后来，灵隐派消亡，朝廷安排人员入驻空中楼阁，并将高台作为每次大会聚集之地，也是以能登上高台者为受邀参观人员，未能攀登九重天，只能怪自己武功不济，给自己一个盼头，这本就让人无话可说，也是以往每次大会的惯例。可现在，空中楼阁这帮混蛋，竟然安排人员在攀登九重天的墙壁下方，撅起两米多深的壕沟，并将全城流浪的饥饿的野狗全部捉来放到沟中。我两人也曾多次攀登九重天，依次印证自己轻功和壁虎游墙功的进境，这次我们准备充分，心知必能成功，亲眼见证这次武林大会盛况，可一到墙壁之下，看到沟中成群的恶狗狂叫，心知不免慌乱起来。好不容易打定心思去攀登九重天，却因心中牵绊，双双掉入沟中，被野狗啃食，说出来真是气死个人……”
　　许还幻听着也觉好笑，可能是空中楼阁也清楚来参加大会的人太多，怕高台之上人满为患，只能将一些武功低微的人筛下去。许还幻心中这样想着，口中却和两人一起骂起空中楼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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