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横空出世的少年

　　江湖很大，出名的侠客英豪们层出不穷。
　　有一鸣惊人的，之前一直默默无闻，突然有一天爆发开来，天下四方皆知，瞬间登上天地玄黄四榜中的黄榜乃至玄榜，甚至于登上地榜，比如说登上玄榜的祝云飞就是一个，没有人能说得清他的师承门派，没有人认得出他的武功路数，自从在洛阳一展身手后，便被楼外楼收入玄榜，许多人就猜测其背后肯定有一个庞大的势力，要不就是了不起的高人，因为没有人可以无缘无故就身怀上乘武功。
　　还有厚积薄发的，自小便在底蕴浓厚的门派内苦修，有当世高人亲临指导，有大大小小的比赛与较量，在各种历练与任务中光芒四射，生来就注定荣耀加身，比如说正气书院的剑斩元、崆峒派的沈功秋、峨嵋派的花辞树都属于此类骄子，16岁以前稳稳排在黄榜上面，16岁以后很快便在玄榜留下立足之地。
　　还有官宦人家出身的，虽然没有在各门派内修行，但仗着出身高贵，拜并天下有名有本事的高人为师，更因时常接触天枢处及三录司等官家武人，与宗派出身的人切磋也不遑多让，这类代表人物便是大理寺卿王十朋的长子、天下第一铺头王昌图，年纪轻轻，便声名极著。
　　当然除了这些，还有其他因为种种原因横空出世的豪杰，被怀疑有收集癖好的楼外楼一一囊括而去，有的广而告之，有的待价而沽，说不清是否刻意，但是近年来江湖上的种种歪风邪气、比斗之风大起与他们脱不了关系。
　　许还幻的声名鹊起，就可以称的上是一鸣惊人，至少在锦官镇这一小地带范围内，相较于世世代代不习武术的人来说。可以负责任的讲，锦官镇的人自许还幻出生时就认识他，都知道他的情况，很简单的概括就是，贫困家庭，父母早亡，在七八岁时捡一弃女，起名许韵，从此兄妹二人相依为命，从小到大，受尽欺凌。要说他武功惊人，压根就没人相信。
　　只是当越来越多有身份的人不时传出，武功较量中，许还幻打败了萧炎，许还幻打败了唐三，许还幻打败了叶凡，许还幻打败了宁缺，许还幻打败了……特别是打败了捉仙庄的屈星，让锦官镇的各势力大跌眼镜，捉仙庄虽不比云雾庄、饮马庄在江湖上大名鼎鼎，但在锦官镇也算是大名鼎鼎了，行走江湖的人可能一辈子也没有听过锦官镇，但多多少少听说过捉仙庄。
　　于是，一些人就带着期盼预测，许还幻在将来的有一天肯定会出现在玄榜上，与祝云飞、剑斩元、沈功秋、花辞树、王昌图等天才少年争一时长短。开始有人推荐许还幻去县里任捕头或去军部谋职，一些世家欲聘请其充当护卫，但都遭到其拒绝。周遭一起生活过的人才带着将信将疑认可这种说法，并彻底改变以往欺压的做法，转而开始带着敬畏来对待许氏兄妹。
　　许氏兄妹一如既往平静过活，许还幻负责维持家计，他常去一家铁匠铺帮工，
　　许韵负责家里的做饭等家务，闲暇时去隔壁的绸缎铺做衣服，日子简单的就像普天之下每一户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平常百姓。只有在当许韵受到欺凌的时候，许还幻才仗剑还击。
　　锦官镇是个小地方，没有树大根深的江湖势力，也没有仗势欺人的恶霸土匪，在许还幻长到17岁，有资格参与镇内的比斗来谋取钱财，在展示了远压同龄人的武力后，以往那种受尽欺负的局面才逐渐摆脱，这也导致那一种意念在许还幻心里变得愈来愈强，那就是自己要变得更强，成为更厉害的人。
　　许还幻在内心深处感激他的师父，是他将自己带到武学的世界。在他最困难的时候，师父蒙面披风出现在他的世界，说是自己的名字也是还幻，不过是叫风还幻，既然如此有缘就收你做徒弟吧。于是之后两年来的每个月圆之夜，师父都会飘然而来，一是查看自己一月来的武功进境，二是传授新的武功招数。将近天明时，再飘然而去。师父从未摘去过面纱，也从未说出自己的身份。有次许还幻问起时，师父说只要他的武功足够好，不用说就会知道他是谁，看来自己的武功还未到达那种程度，于是许还幻便更加努力去习练武功。
　　许还幻年少之时曾在心里不止一次的想，等妹妹长大嫁人以后，自己就外出远游一番，过一过说书先生口中恣意的江湖生活，探秘一下楼外楼所发布的至境迷案，结交一些天下有名的侠士剑客，若没有高深武功傍身去行走江湖，难免被人所害。
　　不得不说，许还幻习武是有极大天赋的，初开始习武时，先是用了三个月强身健体，再是学习少林罗汉拳、武当长拳等基础武功用了一年，后来便正式开始学习师父门派的武功，学会秋风落叶剑法用了三个月，驶风掌用了三个月，逐风剑法用了三个月，风云化龙诀这部内功心法更是从一开始学起。迎风一刀斩也仅学习了三个月，便达到了斩雾境界，现如今五年过去，这项刀法更是已经达到了斩瀑境界。
　　师父曾对他言道，迎风一刀斩共分九式，斩树、斩雾、斩风、斩雨、斩瀑、斩山、斩云、斩雷、斩天，层层劈砍，式式递进，从开始的实物斩劈，到最后的虚空斩劈、内力斩劈，面对敌手，一刀斩之；前途渺渺，一刀斩之；它不仅仅是一部刀法，更带有一种生活的境界。师父演练时未曾动用内力，只是演变下招式，只说全部娴熟运用自如时，自知其莫大威能。许还幻便对迎风一刀斩格外用心，这也是师父传授给他的最后一部武功，这以后的每个仲月，都不曾等来师父的再次到来。
　　许还幻不知道五年前师父身边发生了什么事，从而终止了教他习武，不过那一夜他自己身边倒是发生了一件事。试着回忆一下：那时他见到了一个很乐意见到的人，月光笼罩之下，还在熟悉师父刚教的迎风一刀斩招式之时，忽然发现对面站着一位约二十三四岁的年轻人，一身白衣，端的十分潇洒自
　　若。
　　白衣人：“古人祖逖闻鸡起舞，也是在鸡叫后才起床练剑。今小兄弟彻夜练刀，更胜古人远矣。”
　　许还幻：“阁下夜半远道而来，只为说几句讽刺的话么？”
　　白衣人：“此话谬矣。在下午夜歌，乃楼外楼弟子，赶路途中，无意间见小兄弟夜半练刀，一时胸中欢畅，便冒昧而来，多有打搅，却实无讽刺取笑之意。”
　　许还幻：“楼外楼，是发布江湖轶事和天地玄黄四榜的那个楼外楼？小弟许还幻，见过午兄。”
　　午夜歌：“正是。”
　　许还幻问：“那，何时会发布最新的榜单？”
　　午夜歌答：“榜单发布时间为每年的八月十五，距最近一次发布还有三个月。小兄弟年方如何，是否也期盼着有天榜上有名？”
　　许还幻答：“这是期盼不来的，小弟年已十八，已过了黄榜参选年纪，而玄榜，自己更不敢奢侈。”
　　许还幻当时年纪十八，在玄榜争比中，是无论如何，也争不过二十多岁的青年人的。更何况天下英才极多，而每份榜单仅仅只有十个名字，竞争压力之大难以想象。而一旦榜上有名，便天下皆知，声名显著于九州各地。
　　午夜歌却道：“许兄弟不用伤神，依你这样彻夜习武般刻苦，用不了几年，玄榜必有你的名字。”
　　许还幻：“借午兄吉言，往后小弟必当全力以赴。”
　　午夜歌：“刚才远观许兄弟所习刀法，风虎云龙，与御风阁所传之法很是相似，不知尊师是哪一位？”
　　许还幻：“家师告诫弟子不准对外提及师尊及其门派，恕小弟不言之罪。”
　　午夜歌：“无妨，你既然这样说，我心中原有的五分答案，现已变成八分了。御风阁与楼外楼同属江湖黑道，本就不便外传。想必你应是御风阁的外门弟子了。”
　　许还幻疑惑：“御风阁，没听过这个名字呢。这又是做什么的？”
　　午夜歌：“此事不便多言，许兄弟日后必会熟悉的。我与小兄弟颇为有缘，日后兄弟闯荡江湖，可到楼外楼找为兄一叙”。说罢便回身远去，顷刻间便已不见踪影。
　　后来有一次遇见师父，师父对他言道，“山外山，楼外楼，白衣盛  雪发白头”，说的就是楼外楼三大当家之一的好事者游子归，白衣盛  雪，白发满头，他的弟子虽不是满头白发，但个个白衣装扮，而且所穿白衣风格与别的宗派、散人又有所不同，所遇之人一眼看去就能瞧出，很可能就是游子归的弟子。许还幻再问起楼外楼的弟子突然造访又是所为何事，师父道，可能是注意到了你，想了解当下你的武功修为吧。楼外楼发布天地玄黄四榜，也不是没有根据乱编的。在外人看来，你由一个无师门、无传承、无丝毫武功的平凡少年，短短两年便在锦官镇声名鹊起，且引起了楼外楼的注意，也算是横空出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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