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客至（下）

　　“往哪边？”

　　还是宋淮卿的声音才让苏虞一下子清醒过来，她连忙胡乱指了个方向：“啊！这边！”

　　本来这些衣服是要先拿去放前厅，然后给姑娘们送过去的，走苏虞指的这个方向就会绕点路。苏虞看着宋淮卿手里拿着的一大堆东西，觉得有些过意不去。可是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直接说走错路了……这样也太……

　　算了。苏虞还是决定硬着头皮走下去。

　　从苏虞指的这个方向走，也没有绕得太远。

　　两个人这一路都没怎么说话。苏虞几次想要开口，都没有想到要说什么。

　　不一会儿，宋淮卿觉得走到的这个地方开始有点熟悉。他们先经过的是间大房间。房间的窗子没有糊窗纸，几个窗子都是开阔的，能够轻易地看到室内空旷而开阔。这个房间是花影阁姑娘们经常练习的地方。这时候还有几个小姑娘在里面跳舞和弹奏。琴声悠悠扬扬地传出来，撩拨心弦。

　　再走一小段路，伴随着踏着木板发出的脚步声，宋淮卿终于想起来这里是哪里。

　　宋淮卿和苏虞走到一段长廊上。透过这段长廊的格窗，能看见辽阔江面的风景。

　　刚刚下过雨，雨丝从格窗飘洒进来。地面是濡湿的。此时有清风从格窗中钻进来，一缕一缕地，带着湿气，温柔触碰着两人的发丝。苏虞额前的几缕碎发被微风吹动着撩动了她的肌肤，酥酥麻麻的触感……

　　苏虞想起了之前在这个地方……那天晚上，宋淮卿吻过她的眼角……

　　苏虞的脸有些发热。特别是这时候，宋淮卿就走在她的前面。

　　苏虞正发着愣，濡湿的木板有些滑，她差点就滑倒了。不过还好，苏虞及时反应过来，稳住了身子。这一滑弄出了不小的动静。宋淮卿忙转身看过来：“怎么了？”

　　“没……没事。地太湿了。”苏虞忙摆摆手。

　　“你的脚……”

　　“没事！”

　　“我是说，你的脚踝伤彻底好了吗。”

　　“啊……好了。”自己到底是在着急什么？怎么都不等他说完呢。苏虞低下头，咬了咬下唇。

　　“嗯。那就好。”

　　“……”

　　苏虞不知道再说什么，两个人这段对话似乎只能止步在这里。但是苏虞还是想找点话说。这一路过来，实在是有点尴尬。

　　“呃……”

　　“你……”

　　没想到的是，两个人这时候同时开了口。

　　苏虞等了一小会儿，宋淮卿没有继续往下说的意思，苏虞便道：“……宋师兄这几日还好吗？”

　　“还好。”

　　怎么会问这种问题！苏虞恨不得打自己两下，这下该怎么继续说嘛！

　　“嗯……”苏虞勉强地应声。她绞尽脑汁也不知道还能再说点什么。其实有很多话想说，只是此时此地，感觉说那些，都不合适。

　　宋淮卿在这时候忽然开口说到：“苏虞。你之前好像都叫我宋淮卿。”

　　“啊？”

　　“宋淮卿。”宋淮卿说。她叫自己的名字，有时候是埋怨的语气，有时候又是带着尾音的上扬的语气，有时候是撒娇的语气，有时候是熟稔随意的语气……总之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客气疏离的。

　　“哦……宋淮卿。”苏虞很小声地叫了声。

　　“我们之前来过这里。”

　　他……他怎么忽然提起这个……是不是想起那天晚上的事情了？苏虞想。

　　“是……”

　　“那日晚上……抱歉。是我唐突了。”

　　“……啊？”两个人其实一直对这件事闭口不谈。宋淮卿这个时候讲出来，苏虞本来以为自己做好了准备，但是实际上还是非常慌张。

　　“我不知道是为什么，就那样做了。”宋淮卿说，“实在唐突。但是，这几日我想了很多……我想，我应该是，心悦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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