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她不适合你

　　“一一，你就回去看看吧，万一真的有什么要紧的事情怎么办？”梁未如拉拉陆一鸣的衣袖。

　　“我送你回去之后吗，再回去也不迟。”陆一鸣说道。

　　“不用了，我自己走回去就好。我又不是小孩子了，难不成还能丢。”梁未如笑道。

　　陆一鸣只好先回去陆府。陆一鸣走后，梁未如本来就与他们也不熟，就随便找了一个借口离开了。

　　梁未如买了一串糖葫芦，一边啃着一边闲逛。突然，她看见了一个熟人。

　　在一处僻静的小巷中。

　　“打劫，快把身上的钱都交出来。”一个拿着刀子的男子颇为凶神恶煞的说道。

　　郑潜站在不动，另一个拿着刀子的打劫男子开始不耐烦了，“快点，别逼我们动手。你自己动手也少受些皮肉之苦，还节约我们时间。”

　　郑潜将手伸到袖子里，正准备拿出来的时候，听见耳边传来一个声音，他放下了手中的动作。

　　“官差大哥，这里有人打劫。”梁未如喊道。

　　两个男子惊慌的转头看向身后，梁未如趁机拉着郑潜的手臂就跑。

　　两个男子看向身后，在双双对视一眼，哪有什么官差，他们转过头，才看见郑潜已经跑了，他们生气的骂了几句。

　　梁未如拉着郑潜跑到人来人往的大街上，“现在安全了，在大街上谅他们也不敢来打劫。”

　　“谢谢你，你又救了我一次。”郑潜笑道。

　　梁未如满不在乎的说道，“有什么关系，举手之劳而已。倒是你，男孩子出门在外也要保护好自己啊。”

　　郑潜笑道，“谨记梁姑娘的教诲。”

　　“阿潜，你就别打趣我了。”梁未如无奈的说道。

　　“小如，上次的事情对不起了。”郑潜郑重的鞠了一躬。“我们不该抛下你的。明明是你救了我们，我却还丢下你先走了。如今看到你平安，我也总算是心安了。”

　　“哎呀，我以为多大的事情，没事的，我都没把这个事情放在心上。况且，我这也算是因祸得福，意外遇到了我叔公，还知道了我爹的事情。

　　倒是我才歉意，因为抓你们的人按辈分我还得管他叫声叔叔，虽然他年纪比我还小。你不怪我就好了。”梁未如说道。

　　“小如，说到底当时还是你救了我们所有人，这个是无法否认的。该谢，还是应当谢过的。”

　　“嗯，这样吧，你要是真想谢我，就请我吃桃花酥吧。这样我就当你是在感谢我了。”梁未如指着不远处的点心铺笑道。

　　“你还是真是好哄，当心别人拿点点心就把你骗回家了。”郑潜打趣道。

　　“你胡说什么呢，我像是那种因为一点小点心就能哄回家的。开什么玩笑，是要很多很多的点心好不好！”梁未如伸手夸张的比划着。

　　“是，小如说的是，倒是我考虑不周了。”郑潜失笑。“倒是不知，是哪家的公子会有这样的福气能将小如娶回家。”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梁未如对着郑潜眨了眨眼睛，调皮的笑着。

　　“是吗？我倒是有些期待了。”郑潜笑了，只是这笑意却不达眼底。

　　“我也很期待你能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啊。是温柔体贴的，还是小家碧玉的，亦或是活泼可爱的。”梁未如歪头说道。

　　“不过，不管是什么样的女孩子，嫁给你这么温柔的人，我想应该都是幸福的吧。你一定会对她们很好很好的。”梁未如笑道。

　　“是吗？小如，你把一切都想的太过美好了。我自己从未这么觉得，嫁给我未必是一件好事，说不定还会受尽委屈。”郑潜微微失神。

　　“为什么你会这么觉得？阿潜，你的未来可是有无限的潜力，你怎么可以现在就如此的妄自菲薄。”梁未如宽慰着。

　　郑潜叹了一口气，“小如，你是不会明白的。”

　　郑潜敛去笑容，看着梁未如说道，“小如，我是庶出。我从一出生起，就注定与嫡出之子隔着一道永远也无法逾越的鸿沟。”

　　“嫡出和庶出有那么大的分别吗？不都是人，一个人的出身又不是自己能决定，一样都是要靠后天的努力。只要足够优秀，身份也就没那么重要吧。”梁未如不解。

　　“是啊，你说的没错。可有时候，一个人出身就已经决定了他的未来。”无论是好的，还是不好，终其一生无论怎么努力，都无法改变。

　　梁未如想了想说道，“究竟是人定胜天，还是天意弄人？就看自己是如何选择了。

　　有些人趋于现实，而碌碌无为一生。有些人不甘屈服于命运，努力闯出一片新的天地。”

　　郑潜笑了，“那小如，你会选择哪一种呢？”

　　“我？”梁未如指向自己，“嗯，我或许更相信人定胜天吧。”

　　“一个人遇到事情，与其花时间自己自怨自艾，还不如把时间花在如何做好事情改变现状来的好。因为，事情并不会因为你的抱怨而消失。”

　　“你的见解很独特，可是这个世上多的是一边抱怨，一边敷衍了事的人。”郑潜说道。

　　“曾经，我想过一个问题，想了许久也没有得到答案。你说，究竟是时事造就了英雄，还是英雄造就了时事？”

　　“你以为呢？”郑潜反问道。

　　梁未如摇摇头，“我不知道，我问过很多人，可我问的人多了，自己也就越来越糊涂了。”

　　“飞廉叔叔说是英雄造就了时事。他说以一己之力挽王朝兴衰，以非凡的智慧与魄力，平王朝动荡。只要有足够的实力，就能让时事朝着自己想要的方向发展。

　　小白叔叔说，英雄未必可以改变时势，但时势却是造就英雄的摇篮。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得道者，得势；失道者，失势。时也，势乎？势者，命也！荀子有言曰：制天命而用之！

　　我觉得他们说的都挺有道理的。只是结果却无法定论。”

　　“这个世上很多事情，本来就不是绝对的。无论是英雄造就了时事，还是时事造就了英雄。无非就是环境和能力的选择。只要是好的事情，哪一个又有什么重要的。”郑潜说道。

　　梁未如跟着点点头，“对啊，所以你也不要纠结了，我相信你的前途一片光明，那是你自己的能力，和你的出身是没有任何关系的。”

　　郑潜说道，“是吗？我还真的要好好努力，方才不能负了小如你的期待了。”梁未如，总有一天，你会后悔今天所说的话。

　　陆府。

　　陆一鸣在陆川的带领之下及其不情愿的回到了陆家。大厅中早已聚集了很多人。

　　“爷爷，究竟是什么十万火急的大事，非要把我回来？”陆一鸣问道。

　　“鸣儿，顾家出事了。”三爷陆宗胜说道。

　　“出什么事情了？”陆一鸣接口问道。

　　“七杀门重出江湖了。”四爷陆宗泽表情严肃的说道。

　　“这个我知道，我还与他们交过手。可是我不明白这与顾家出事有什么关系。”陆一鸣说道。

　　“你与七杀门交手了？那可有受伤？”陆宗泽问道。

　　“四叔，你看我这个样子，就知道我没事了。”陆一鸣说道。

　　陆宗泽松了一口气，“你没事就好。七杀门重出江湖，做的第一件大事就是血洗了顾家庄，顾家六十三口全部死于非命，死状极其可怖。现在只有顾家唯一的一个女儿死里逃生。”

　　陆一鸣双拳紧握，咬牙从嘴里蹦出几个字，“七杀门，我与他们不共戴天。”

　　“鸣儿，你冷静些。”陆宗泽的手拍在陆一鸣的肩膀上。

　　“早说了，这事不能这么早告诉鸣儿。鸣儿还小，更何况才大病初愈，就不要在刺激他了。”陆宗胜说道。

　　“鸣儿，”陆老太爷开口叫道。

　　“爷爷，你想说些什么？”陆一鸣通红了眼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鸣儿，我们与顾家是至交，我与你顾爷爷更是生死之交。如今顾家只剩若欣这一个遗孤，我们于情于理都应该好好照顾她。”陆老太爷说道。

　　“这是当然，爷爷想说的不止是这些吧？”陆一鸣抬头看着陆老太爷，与他进行着眼神对峙。

　　“是，我想让你娶了她。”陆老太爷说道。

　　“爹，这怕是不太妥当。”陆宗胜惊讶的说道。

　　“不可能。”陆一鸣毫不犹豫的说道，“别的什么都可以答应，唯独这个。爷爷，您已经自作主张一次，您还想要怎么样的主宰我的人生。”

　　“爷爷，先不说顾家长辈尸骨未寒，就说我才休妻不久，马上就另结新欢，还欺负一个孤女。我想我以后出门可能就要被人扔臭鸡蛋，烂菜叶了，爷爷是想我以后都不用出门了。”

　　“胡说八道。”陆老太爷拍了一下桌子。“娶妻生子，本就是人生大事。”

　　“反正我不会娶她。要不让二弟去娶吧，反正二弟还没个亲事。”陆一鸣瞥了一眼陆以然。

　　陆以然上前说道，“爷爷，如今顾小姐深受丧亲之痛，恐怕也无心想婚事。这顾小姐的婚事，不如等顾小姐的孝期过了，再去问过她的意见。”

　　“爹，我也觉得然儿说的有道理。”陆宗泽说道。

　　“也好，然儿让你娘给她安排一下住处。都散了吧。”陆老太爷疲惫的说道。

　　“是，爷爷。”陆以然垂首。

　　众人悄然散去，只有陆一鸣还立于一旁。陆老太爷垂眸，“大家都走了，你怎么还不走。”

　　“爷爷，无论如何，我都是不会娶她的，您就死了这条心吧。我已经长大了，我的事情，我自己可以处理，爷爷就不要操心了。”陆一鸣说道。

　　“你是为了那个丫头吗？”陆老太爷说道。

　　陆一鸣一愣，“什么丫头？”

　　“不要和我装傻，你是因为那个替嫁的柳家的丫头才不愿意娶若欣，对吧。”陆老太爷睁开眼睛，看向陆一鸣。

　　“爷爷，您是怎么知道？”陆一鸣问道。

　　“不要真拿我当老糊涂，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与你们计较，并不代表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陆老太爷的一双眼睛里充满了睿智。

　　“既然爷爷知道，那为什么还要逼我。您明明就知道我喜欢的人是小如，我又怎么会娶其他人。我早已立誓，此生只会有她一个妻子，我是断然不会让小如受到一丝一毫的委屈。”陆一鸣说道。

　　“你们在一起是不会有幸福的，她不适合你。她做不了陆家的当家主母，你需要的是一个辅助你未来的女子，帮你打理好一切生活中的琐事，让你没有后顾之忧。

　　而这些无疑她都是做不到的。她心思太过单纯，你不可能事事都去护着她，女人不能太宠，否则恃宠而骄，只会闯祸。与你的未来没有半分助力。”

　　“我喜欢她，就是喜欢她的纯粹。我也愿意去宠着她，只要她开心就好。如果她事事都能做的尽善尽美，那就不是她了，她的欢声笑语，才是给我死气沉沉的生命中带来了一丝色彩。陆家家主之位，我从未想过，也没有丝毫的兴趣。”

　　“我只想守住她的笑容，哪怕我会一无所有。只要有她在，那就是我最大幸福。”陆一鸣想着梁未如的笑容，便也跟着笑了起来。

　　“无知，无论如何，我都是不会同意你和她在一起的。”陆老太爷气的用力拍了一下桌子。

　　“爷爷，我不是在征求您的同意，无论您是否同意，我们都不会分开的。如果您愿意祝福我们，那我会很开心的。如果您不愿意，那我也只能表示遗憾，但是也请您不要逼迫我，为了小如，我也是可以离开陆家的。”

　　“你在威胁我。”陆老太爷说道。

　　“算是吧。如果爷爷不希望再见到我的话，我也是可以像阿杰一样的。爷爷，我希望您可以好好考虑一下，届时我会带着小如一起来等你的答复。”陆一鸣说道。

　　“那爷爷，您就好好休息，孙儿就不打扰爷爷休息了。”陆一鸣弯腰行礼离开。

　　陆一鸣走出大厅，抬头看着天空。不知为何他此时迫切的想要去见她。于是他想到就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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