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整军

　　如枫一直在想他与范永斗是什么关系，而这范永斗正是女真人入关后封的八大皇商之首，如枫对这晋商的评价却是很低，原因无他，因为在一大部分商人眼中，国家利益在金钱面前是不值一提的。

　　后世的史家评价晋商中的代表人物范永斗就曾说过：“无利不起早，心中无民族之所义，唯图方寸之所得，范奸永斗者，明国之人，汉之苗裔，却在国战之时，不图利国与一毛，却重清人之一信?不重汉人之存亡，只顾一家之私，图小利忘大义者，莫过于此，清人如无铁器之利还至于如此迅速的崛起?真正是送利刃与仇寇，嘉定三屠扬州十日之始，正是始于这类汉奸商人之手也，虽万世难消此恨。”

　　如枫知道在历史上，就是山西商人在关内外的贸易活动，对后金政权在物资上给予了极大的支持，使得大明对后金的封锁失败，后金政权对于山西商人也给予礼遇和重视。山西商人对清统治者加强对蒙古地区的统治起到了配合作用。

　　与士人过宽，与庶民过严，也是大明后期的弊病，不过到哪里都是官商勾结，维护小山头的利益罢了。

　　如松又道：“早在我大明建国初年，范氏就在张家口和蒙古地区做生意，如果已经历经六代，传到范会长时，范家成为张家口地区的首富了，时人称其“贾于边城，以信义著“。如此名人，子毅还不赶快结交一二。”

　　“原先您就是大名鼎鼎的范员外，如枫总听大哥说起，范员外可是爱国商人，经常为官军出钱出力，今日能得一见，如枫十分荣幸！”如枫忍着心中巨恶，也学会了跟人说人话，跟狗说狗话。

　　“哪里哪里，子毅将军年少有为，李家有李总兵，如今子毅将军如此年少就得圣宠，以后定会飞黄腾达。”范进臣道。

　　二人不要脸的互相夸赞，而如松见如枫上了道，也很是欢喜，他主政山西时范家没少孝敬，他无论如何可是不会知道范家在此后会是大大卖国贼，整个国家人口减少几千万都与范家的资助不无关系。

　　上一刻还满脸堆笑的如枫刚从中军出来，立刻满脸写着厌恶，只觉得这一天像是被人支配，想起在刚刚出营之前时，范进臣塞给了如枫一张银票，如枫将询问的眼神看向如松，如松点头示意，初入官场的如枫算是多少知道了里面的情形，无奈一笑，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或者说，当了*，就别再立牌坊了，自己容不得沙子，受罪的只能是自己的弟兄。

　　回到自己的营地，如枫没有多说，却把这几个兄弟“抓”来，陪自己喝酒，“还是他吗和自己兄弟喝酒爽快！”

　　当部队进入辽东地界，如枫的心情也更加开心起来，似乎觉得进了辽东，就会马上与云清相见，虽然每天还是面对这些老爷们，但心思早就飘到九霄云外去了。好几次李承信和他说话他都愣了神，弄得承信大骂。

　　部队进入辽东之后气氛明显放松了许多，如枫在后世就是东北人，算是辽东人，整个辽东营更都是辽东人，这出了山海关，听到熟悉的口音，就有了到家的感觉，本来如枫以为随着李成梁的离开，李家在辽东会逐渐式微，但目前来看影响还不是很大，毕竟随着如松一代在宁夏的水涨船高，如柏、如梅陆续充当各军重要位置，无论是谁上任辽东总兵，都会愿意与李家交好，而李家的根基、李家军的土地还有武器来源也在辽东，李家自己也乐得其成。

　　回到辽东，如枫将自己寻思已久的整军计划开始提上日程，辽东营与李家军虽是有骑兵，但装备士气不可同日而语，虽然经过如枫一系列整军，但根源的土地问题，如枫现在还没有能力去改变，退而求其次，如枫只能在其他方面做些努力。

　　如枫先是三番五次不要脸地管如松要钱要装备，看着向来刚硬的如枫笑嘻嘻的样子，如松憋不住乐，不过要这要那的，也气的如松直骂人，“娘的，我他吗得有算啊。各部都要像你这么软磨硬泡，我早破产了。”骂归骂，还是经不住如枫软磨硬泡，如松到底还是松了口，说道：

　　“虎蹲炮倒是没有了，那点炮各部都盯着呢，你部的装备算是翘楚了，鸟枪嘛，一会儿给你拨几百枝，不要声张，将你部的三眼铳去换宣府的鸟枪吧。绵甲，你去看看军备司有没有库存。”

　　“至于钱嘛，你先去支三千两，吗的给我省着点用。”

　　“谢大哥，大哥，你就是我亲大哥。”

　　“快滚，这时候给我说好话来了。”看着如枫屁颠屁颠的走了，如松笑着摇了摇头，这个弟弟，将来肯定不是省油的灯。

　　就这样如枫近水楼台，到底是亲生的好，如枫将原本属于宣府兵的鸟枪截留了下来，宣府的将军们，对不住啦，然后又赶紧带着人火急火撩的连吓带哄的从军备司那将仅有的点存货扣走。虽然不多，但至少能装备上几百人，真的是背靠大树好承凉啊，如枫真不敢想象如果自己没有李如松的帮助，即使不是战死，也得是憋屈死，有大哥真好，想起如松，如枫觉得丝丝温暖入心头。

　　要完了钱，就想研究怎么花钱，如枫可是个小抠，第一想到的是绝不能自己花钱替别人做了嫁妆，自己人少势微，明朝特定的三权（行政、司法、军事）分立虽然暂时还管不着自己这个小官，但以防万一，必须要未雨绸缪，首先他想到的就是效仿袁老爷子北洋新军的法子，对于所有军官及亲兵的军饷都由如枫亲自发放，绝对做到分毫不差，不得克扣，掌握军队无非就是招募、管理和训练，招募现在他还管不着，那么管理和训练就必须死抓不放。人为财死，控制住财路，才能让这些军官知道生杀、财富大权都在如枫手里。

　　尔后，如枫又开始研究军阵，在战国与两汉时期，军阵很是闻名，如孙斌十阵，韩信五军阵、诸葛亮的八卦阵，而到了明清，明军亦有普遍的车阵、戚继光的鸳鸯阵和三才阵。

　　如枫却对军阵十分感兴趣，如枫熟读练兵纪要，其记载了练伍法、练胆气、练耳目、练手足、练营阵和练将，在赞叹戚将军的同时也根据辽东军实际，对军队做出一系列改变，在建制上，可能是受前苏联的影响，如枫认为不管是火炮还是火枪，集中起来的威力要更明显一些，于是如枫首先将火炮全部集中，唤鹰扬营，交由任国忠统领，又在全军举行射击大赛，根据成绩将善射的士兵集中起来，分别组成鸟枪队和火铳队，鸟枪队唤做龙骧营，交由李承信来带领，这支队伍如枫打算学习戚继光的方法，打造成三才阵之一的跳荡骑兵队，因为明军火炮犀利，所以明军骑兵部队中对于火器的需求来说火力要远远大于射程，对火铳的偏爱大于鸟枪，不过如枫可不这么想，在巷战和天气恶劣火炮无法发挥作用的时候，鸟枪才正是需要出场的时候，如枫再举行搏击比赛，然后让陈玄礼去军中找出最孔武有力的人组成队伍，还给他们配上了手铳，让其与火铳队编成虎贲营，虽然射程不远，但近战威力不小。这样在战争中，任国忠部射程最远，李承信次之，陈玄礼再次之，可形成前后火力，剩下的则为中军，另外几个月相处，如枫发现这冯孝誉吃苦肯干，很是上进，便也对其重用，让其辅助自己，为了提高战力，如枫也是费尽了心思。

　　生活上，如枫又订立一系列的赏罚措施，银子、肉食、装备都给最好的士兵，他成立监察队，监察队上至如枫、下至士兵都可监察，让冯孝誉牵头，要求号令令行禁止，细节到每日几时出操，几时宿歇，每天各司何职，又设立保密机制，规范军礼，不准瞒报，不准抢夺军功，不准私斗，明军笛号烦多，如枫又做了很多精简，要求各游击、守备、千户、百户、总旗、小旗必须教会下属明白上官的旗号、旗色、炮号，以免发生误伤。另外如枫要求凡平时习战，人必重甲。荷以重物，这样才能在真正的战争中维持持久的体力保护充足的战力，当然这一切是建立在有钱的基础上，如果一个个士兵都饿的没了力气，都一切都是空中楼阁，如枫暂时以自己的俸禄和之前所得提高全营的伙食，让将士们最起码脸无饥色，不过只有完成训练任务的才有资格吃饭，虽然不是长久之计，但好在之前接受的赏银和贿赂还能支撑一段。如枫还想成立军医队，借此减少部队减员，只可惜现在条件不足，只能先存在脑海之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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