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野外惊魂

“叛徒的代价！”从小胖子依依不舍的手上接过军用指北针的少年，轻轻地拍了拍胖子的肩，歪着头在他耳边轻声的说了一句，强忍着笑意信步走出了教室。

        操场的看台上，少年和彝族小子并肩坐在台阶上，后面坐着他一言不发的四个跟班。

        “他们天天都这样跟着你？”少年皱了皱眉头，回头看了那几个家伙一眼。

        “嗯，他们也跟我一样天天上课，但主要任务是保护我。”阿合注视着前方，幽幽的说道。

        “你们家很有钱么？这么在乎你的安全？”

        “我大爷爷是小叶丹”

        “小叶丹？和刘伯承结盟的小叶丹？”

        “嗯……”

        阿合看了已经呆傻掉的少年一眼，“轩，阿爹已经答应我跟你结拜的事了，等阿巫大人定好日子我们就歃血结拜、交换信物，以后你就是我阿合的阿木了。”

        “歃血？电视上小刀子割手放血到酒里再喝掉那种么？能再夸张点不？”少年一脸嫌弃地看着阿合。

        “可以放自己血，也可以放鸡血。”阿合笑着说。

        “那还是放鸡血吧……”少年苦恼的抓了抓头发。

        中午的教室里，少年端着食堂打好的饭菜回到了座位上，大家都三三两两的坐在一起边吃饭边聊着天。本来要伸手叫住少年加入群聊的几个男女生，看见少年径自走向宋橙菲时，识相地闭上了嘴。

        “丫头！怎么不和她们一起？”少年拉开椅子，坐在了宋橙菲边上。

        “除了白艳莉，最近她们都不怎么和我玩了。”宋橙菲低着头轻声的说道。由于最近和少年关系亲密，除了自己的好闺蜜白艳莉，班上几乎所有的女生都对宋橙菲产生了不同程度的排斥。

        “那这周六我带你去郊游吧。”少年不动声色的把一块排骨放到了宋橙菲的饭盒里。

        “嗯…”宋橙菲低着头答应着，脸更红了。

        周六的清晨，少年仔细地检查着迷彩作战包里的装备，然后站在穿衣镜前挽起了头发，用皮筋扎好，又捋了捋左鬓那绺柔顺的长发。看着镜中一身最新款美版马其龙作战服的飒爽模样，少年满意地打了一个响指。

        大院的西门，持枪的哨兵哥哥看着这两个青春靓丽的少男少女止不住打趣说：“带这么漂亮的女朋友出去玩啊？小心别被别人抢跑了！”

        “滚！”少年看了眼羞红了脸低着头一言不发的宋橙菲，对着哨兵吼了一声，像极了一只护食的小狼狗。

        “哈哈哈，要注意安全啊！别跑太远。”

        两人沿着河向北走着，气氛异常地尴尬。

        在这个四季如春的地方，秋天的太阳依旧很毒。宋橙菲掏出小手绢擦了擦额头的汗，小声地问道：“轩，我们这是要去哪里，你怎么背了这么大一个包？”

        “我带你去抓鱼，然后咱们开个烧烤大会。”

        “烤鱼么？能抓到鱼？太神奇了，好期待啊！”宋橙菲闪着亮晶晶的眼睛兴奋地说着。

        “当然，你要相信我，我可是无所不能的小魔王！”少年也被女孩的开心感染了。

        “这野小子真的好漂亮！怎么能长得这么好看呢？”宋橙菲有些妒忌地看着眼前这个明眸善睐的俊秀少年忍不住腹诽着。

        “轩，感觉你的衣服比我们女孩都多，而且每一件都非常的漂亮，很符合你的气质，你妈妈一定很有品位，非常的爱你吧！”宋橙菲的语气带着一丝的羡慕。

        “我妈才没那么多时间管我，是我的小姨，她是一个很有名的服装设计师。从小我就被她当做女孩养，我老爸都管不了她的。”

        “怪不得呢！我觉得你和其他的男孩子不一样！”小姑娘忽然羞涩起来。

        沿着河往北，目光所及是连绵到天边的层层山峦，沿途的一切都充满着野趣。河边的草地充盈茂密，不知名的野花像漫天的繁星点缀其间，流连的蝴蝶在花间飞舞，被脚步惊起的蚂蚱挥动着紫红色的翅膀，从面前快速的掠过，隐在了更深的草丛中。

        拿着少年抓的蚂蚱，宋橙菲张开双手快乐地转圈飞舞着，嘴里模仿着蚂蚱振翅发出了可爱的呜呜声。

        少年从包里掏出军用水壶，打开盖仰头喝了一口，然后递给了正在兴奋翩翩起舞的宋橙菲。

        宋橙菲看着少年，犹豫了一下，然后接过水壶，也喝了一口，脸却又红了起来。

        “这丫头什么毛病？怎么老是脸红？”少年暗自嘀咕。

        “就是这里了。”少年站在前些日子勘察过的这个半间教室大的浅水塘前，把肩上的背包扔到了水塘边石头滩上。

        “这里有鱼？没看到啊？”宋橙菲张望着清澈见底的塘水。

        少年笑了笑，随手捡起一个鹅卵石丢进了水塘，受到惊吓的鱼群立刻从不同的地方蹿出来，搅乱了清澈的塘子。

        “真的有鱼啊，好多的鱼！那条好大！”宋橙菲兴奋地拍着手跳着。

        “然后呢，然后咱们怎么办？”

        “你坐在岸边等着我就可以了，如果实在无聊，可以在附近收集些柴火，但是一定不能离开我的视线。”少年认真地嘱咐道。

        “遵命！”宋橙菲欢快地回答着。

        已经捡了一大堆柴火、树枝、烂木头的宋橙菲纳闷地看着在水塘中线垒起一道石头堤坝的少年问道：“轩，你这是在干什么？”

        “一会你就知道了。”

        少年用一把短柄工兵铲把塘子里的泥铲起来，都拍在石头堤坝上，这个堤坝完美地把水塘分隔成了两半。

        少年又从包里拿出一个水桶，开始把一边的水舀向另一边。

        很快，一边的水见底了，鱼群在水里惊慌的乱蹿着，其中的几条大鱼已经露出了脊背。

        “太厉害了！太神奇了！轩你太聪明了！”看着把鱼一条条捡进桶里的少年，宋橙菲兴奋地在岸上大喊大叫。

        放下裤腿穿上军靴，少年捡出两条适中的草鱼走到离塘子十米远的河边，宋橙菲好奇地跟了过来，“这是要干什么？”

        “杀鱼！你要不要试试？”少年笑着挥舞了下手里的小刀。

        宋橙菲赶紧吐着舌头摇了摇头，“轩，你怎么会那么多？”

        “在酒泉，跟老兵学的。”

        用溪水洗干净去除了腮和内脏的鱼，少年一边在鱼身上均匀地涂抹着盐和孜然一边细心地问：“你能不能吃辣？”

        蹲在河边的宋橙菲用手指顽皮地戳了戳铁签上串着的鱼，开心地回应说：“我能吃辣，怎么做都可以。”

        “丫头，能帮我把头发解开么？”少年甩了甩满是血污的双手。烈日下，扎起的头发让少年极度的不适，额头的汗珠滴滴滚落。

        松开了少年的头发，宋橙菲呆呆地看着河边的少年。微风扬起了他的发，让他的气质变得格外的随意、慵懒，还是第一次看到散着头发的少年，宋橙菲喃喃的说道：“这明明就是一个女孩子，哪有这么漂亮的男孩子啊？像我的姐姐！”

        少年听到立刻黑了脸：“你是不是想挨揍了！”宋橙菲顽皮地吐了吐舌头。

        火堆旁，宋橙菲把玩着手里的公羊打火机：“这只打火机真漂亮！你从哪弄的？”

        少年一边翻烤着鱼一边说：“这是我十岁生日时，我姑姑从m国给我带回来的，她是一个战地记者。这只打火机最大的特点就是防风。即使从2000米的高空抛落，火焰也不会熄灭，是m国特战队的标配。”接着少年炫耀似的又从包里掏出一把红色的多功能折叠刀：“一起送我的还有这把瑞士军刀。”

        “你姑姑对你真好！”宋橙菲羡慕地说着。

        “可是她不要我了！”少年缓缓的低下头。

        “怎么会呢？她就是工作忙，忙完就回来看你了。”宋橙菲看着情绪忽然低落的少年，立刻不知所措起来。

        “她回不来了，我生日后不久，她为了救人，在伊朗阵亡了…”

        “对不起……”宋橙菲红着眼眶无措地看着少年，双手不安地绞着衣角。

        “你知道么？你说话的语调跟我姑姑很像，所以第一次你跟我说话，我就对你有一种很亲近的感觉。”少年看着低头红着眼眶的宋橙菲。

        “告诉你一个曹教官的秘密！”看到宋橙菲被自己左右了情绪，少年忍住悲伤赶快转换了话题。

        “什么秘密？”果然宋橙菲立刻被转移了注意力。

        “你觉得曹教官对我凶不凶？”少年故弄玄虚地问宋橙菲。

        宋橙菲想了想，点头回答道：“曹教官对所有人都挺严厉的，但你这么一说，我觉得她确实对你比对别人要凶残好多。”

        “那是假的！曹教官是我姑姑的大学同学，也是她最好的闺蜜！”

        “啊？真的假的啊？”宋橙菲惊讶地张大了嘴。

        “好了，鱼可以吃了，这条大的给你。”少年笑着把烤好的鱼递给了宋橙菲。

        “好吃么？”

        “太好吃了，我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烤鱼！轩，你真的好厉害！”

        看着心情转好、胃口大开的宋橙菲，少年微笑着把手里还剩一半的鱼递给了她：“这么捧场啊！那我这半条也奖励你了。”

        这次没有丝毫的犹豫，宋橙菲接过烤鱼，很自然地吃了起来。

        “呦？烤鱼呢！闻起来好香啊！还是俩漂亮的小姑娘！”

        少年立刻把宋橙菲护在了身后，警惕地看着站在五步外的两个二十岁左右的男子。

        说话的男子双手环在胸前，一脸挑衅的神情，旁边的男子肩上扛着一把亮闪闪的木柄鱼叉。看样子是附近村落的人，来叉鱼的。

        “你们有什么事？”少年凝重地望了那把鱼叉一眼。

        “知不知道这里的鱼是我们村的。”男子用脚踢了踢装鱼的桶。

        “鱼你们拿走。”少年沉声说。

        “作为惩罚，地上的包也归我们了。”

        “轩，我们走吧，我有点害怕。”宋橙菲在身后拉了拉少年的衣袖。

        “走？谁允许你们走了？你俩身上的衣服不错，都脱下来给我。”男子淫邪地笑着。

        少年站起身，走到男子面前，一边作势要脱下外套一边说：“给你。”

        男子笑着伸出了手，少年左手猛地抓住了男子的手腕向自己怀里一带，男子脚步踉跄地朝少年怀里倒去，只见少年右手抓住男子头发往下一按，右腿发力离地而起，左腿成弓型，膝盖直接撞向男子向下的脸部。只听砰的一声，男子倒退数步，满脸鲜血，仰面倒在了地上。

        少年轻盈落地，魔术师般从腰中抽出一把手枪，黑洞洞的枪口止住了双手举着鱼叉要扑上来的另一个男子。

        “滚！”少年冷冷地从嘴里蹦出了一个字。

        看着少年煞气十足的眼睛和黑洞洞的枪口，男子慌乱地扶起倒地的同伴，落荒而逃……

        少年转过身瞬间变作一副温柔的模样，走过去轻轻揉了揉吓得瑟瑟发抖的宋橙菲的头发：“没事的，有我在，没人能伤害你。”宋橙菲看着面前的少年，忽然感到无比的心安。“这个西北野小子真的好厉害！”

        “轩！你居然带着枪！”

        “仿真枪，吓唬人玩的。”少年不动声色地回答。

        “你那是什么功夫？那招好厉害！那个男的被你一招就击倒在地了。”宋橙菲兴奋地比划着。

        “以色列格斗术。你要感兴趣，以后我可以教你，就是会有些辛苦。”少年笑着说。

        收拾好东西，用水浇灭了火堆，把剩下的鱼用草穿起来，少年拎着鱼拉着宋橙菲踏上了回家的路。

        路过西门，宋橙菲下意识地缩回了手，门口的哨兵哥哥已经换了一个人，看着他俩却同样打趣道：“呦？小两口这是回娘家啊！还带着这么多鱼孝敬老丈人…嘿嘿嘿”

        看着脸都笑开花的哨兵哥哥，少年黑着脸回了一句：“滚…”

        “丫头，鱼你拿回去让你爸妈做给你吃，我一个人都是吃食堂的。就说是我们郊游抓的。”

        “嗯……”

        回到家，少年敏捷地打开老爸的保密柜，从腰间抽出枪，仔细地放回了原位置。然后关上柜门并拨乱了密码，做完这些，少年重重地吐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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