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公奶牛会产奶么？

一个月的校园生活，少年逐渐熟悉着这里的一切。少年间的友谊，往往建立在一顿饭、一场球赛、一个值日，又或者一起逃课、一起受罚，甚至一个交流的眼神。他已经完全适应了这里的生活，和很多同学都建立了良好的关系，大家也都开始接受了这个漂亮的小子。

        唯独让他感到不适的是同桌这个叫宋橙菲的小姑娘，喜欢听她说话，可是每每对话时就忍不住去呛她一句。看着她委屈的样子，又忍不住心疼半天，一听到她那吴侬软语的腔调，心里就欢喜又慌乱不安，矛盾的不可复加。

        “喂，胖子！你觉得咱们年级谁最漂亮？”少年用手捅了一下身旁的小胖子郑秀鸣，目光却一直注视着在操场上做操的那排女生中的宋橙菲。

        “你啊！”

        “滚！我说的是女生！”

        “哦，董玲竹、宋橙菲、李虹其实咱年级的女生每一个都很漂亮的。”小胖子认真地回答着。

        “那你最喜欢哪个？”少年的眼光依然紧紧地追随着那个美丽的身影。

        “宋橙菲啊！那么温柔可爱，学习又好，声音又好听，长得也漂亮，最关键的是，一点也不娇气！”小胖子把双手抱成拳拄着下巴，深情的说着。

        “丑死了！你什么眼光啊？”少年站起身，吐掉叼在嘴里的草枝，转身离开了看台。

        “哎哎哎，轩你别走啊！董玲竹也很漂亮的，我也很喜欢小董同学的。”

        “喂！放学带你去奶牛场看牛好不好？”少年歪着头看着同桌正在吃着午饭的宋橙菲。

        “我没名字么？喂是什么意思！”宋橙菲鄙夷地白了少年一眼。

        “那我叫你什么？那以后就叫丫头吧！”少年面色严肃，耳朵却有一丝潮红。

        “怎么感觉你在套路我？你家是地主么？怎么感觉是使唤佣人的称呼！”宋橙菲狐疑地看着少年。

        “怎么会？我们西北对关系很好的异性同学都是这么叫的！”少年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着，他才不会告诉宋橙菲这是自己小叔对小婶的专属称呼，自幼青梅竹马的小叔小婶的相处方式是少年最羡慕的模板。

        “你就说去不去吧！哪来那么多的废话！”少年迅速转换了这个称呼的话题。

        “好呀！我还从来没去过咱们基地奶牛场呢！放学先去服务社！我要买好多白菜和胡萝卜喂它们！”宋橙菲的话语中难掩的兴奋。

        “不行！喂白菜牛会拉稀的，白菜的水份太大了！牛只能吃干草饲料喝清水，偶尔能啃两根胡萝卜。”少年语气中带着无奈。

        “哦！你怎么知道那么清楚？”宋橙菲好奇地问道。

        “我在西北基地经常去奶牛场玩，和饲养员哥哥混得很熟。都是他们教我的。这里的奶牛场我也去过好几次了。”

        “你老去奶牛场干什么？”

        “那时候每天跟着警卫连的教官训练的很苦，老是觉得吃不饱。我的教官就把我带到奶牛场让我帮饲养员哥哥干活。给我的酬劳就是每天都能喝到一大罐现挤的鲜奶。”少年似乎回忆起鲜奶的味道，意犹未绝地砸吧了下嘴巴。

        “咦～～刚挤出来的奶么？好恶心！”宋橙菲嫌弃地看了少年一眼。

        “很好喝的好么！不信今天你可以试试！”

        “我才不要！恶心死了”

        夕阳下，少年带着宋橙菲来到了基地北门外的养殖场。

        “这里面竟然这么大啊！我从来没有进来过。”宋橙菲看着高大的场房惊叹着。

        推开大门，一股夹杂着动物粪便和干草味道的湿热气息扑鼻而来，宋橙菲下意识的用手捂住了鼻子。

        “这是什么味道啊？好奇怪……”

        “一会你就习惯了，习惯后你会觉得这里的气味很舒服呢。”少年强忍着笑意，假装沉醉的模样深深吸了一口气。

        “呕！……”宋橙菲也学着少年的模样，放下捂鼻子的小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随即弯起腰干呕起来。

        “哈哈哈哈习惯了吧！”少年立刻笑抽了腰。

        “你讨厌！”宋橙菲狠狠地白了少年一眼。

        “呦！小魔王来了，这是带女朋友来参观啊，今天还照旧啊！左边这一排栅栏里的10头，干完活消毒室领奶。我忙着呢，就不招呼你俩了，你们随意吧！”饲养员哥哥熟稔地打着招呼。

        听到饲养员哥哥的称谓，宋橙菲刹那羞红了脸，不由得给了对此懵然不觉的少年一个白眼。

        “你跟他们这么熟啊！”宋橙菲好奇地看着正在开栅栏门的少年。

        “老过来骗奶喝！”少年打开门，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对宋橙菲戏谑地说道。

        “你怎么那么没正形啊？”宋橙菲没好气地锤了少年一拳，新奇的走进了栅栏。

        看着宋橙菲蹑手蹑脚走近一头黑白花的奶牛，少年好奇的问道：“你在干什么？”

        “我想偷偷的靠近它，摸摸它。”宋橙菲的声音都是轻悄悄的，好像生怕惊动了不远处的奶牛一样。

        少年拉着宋橙菲的手，把她带到奶牛的侧边，把她的手放到奶牛的侧背上。看着少年握着自己的手，宋橙菲的脸瞬间红了起来。

        “奶牛很温顺，不会主动攻击人，只要站在安全的区域，你可以随意的抚摸它！”

        似乎感受到宋橙菲小手的善意，黑白花的奶牛慢慢转过头，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温柔的注视着她，宋橙菲轻柔的抚摸让它舒服得摇起了尾巴。

        “小魔王！你快看，它看我了！它的眼睛好漂亮啊！”宋橙菲兴奋地叫喊着。

        看着小姑娘兴奋的样子，少年认真地对宋橙菲说道：“一定要站在牛身体侧边的位置跟牛玩，记住了啊！我去拿工具，你自己小心点，我去去就回！”

        去消毒室拿了两个桶和挤奶器的少年，刚走进栅栏就看见宋橙菲蹲在牛侧后方离牛后腿很近的位置，正仔细地观察着什么。

        “危险！”少年扔下桶飞步上前，一把把宋橙菲拉出了牛腿的攻击距离。

        “你干什么！你弄疼我了！”宋橙菲被大力拽疼了胳膊，一边甩着胳膊一边埋怨着少年。

        “我怎么跟你说的？你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么？”想起曾经在西北的小伙伴在牛的身后被牛蹄子蹬出好几米断了三根肋骨的情景，少年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来！你看着啊，我告诉你你怎么了！”

        少年返身捡起桶，放到了刚才宋橙菲蹲着的地方，随后站在牛的身侧安全位置上对着牛的屁股使劲拍了一巴掌。

        “哞！…”奶牛一声长鸣，愤怒的扬起了身，随后一撅后蹄。哐的一声巨响，奶桶被踢出七八米的距离，砸在后面的砖墙上，七扭八歪的掉落在地。

        少年走过去捡起变形的奶桶，递到宋橙菲的面前。

        “如果换成你，你觉得是什么后果！”

        “………”宋橙菲捂着张大的嘴，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

        “只要在安全区域就没有危险了！”看着宋橙菲惊悸的样子，少年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头发安慰道。

        “嗯！我知道了…”宋橙菲郑重地点了点头。

        “估计他是无意识的，西北野孩子都是这么大大咧咧的吧！”忽然意识到刚才少年对自己做了什么，宋橙菲心里在自我做着建设，心里竟没有一丝的反感。

        把奶桶放到奶牛的肚子下，并套好吸奶器，少年转头对宋橙菲笑着说：“你可以来试试！”

        “哇！真的可以挤出奶啊！好多的奶！这么白的牛奶！好好喝的样子！”看着吸奶器下成柱喷出的牛奶，宋橙菲兴奋的大喊大叫起来。

        “轩！你说公奶牛也能产奶么？”宋橙菲忽然不着调的问着少年。

        “啊？”少年被这丫头清奇的脑洞雷了一个大跟头。

        “我是公的，你觉得我能产奶么？”少年没好气的回答道。

        “哦……”

        “那公奶牛不能产奶，要它有什么用？”宋橙菲继续大开着脑洞。

        “没有你爸爸，你哪里来的？你说公奶牛有什么用？你说你这小脑袋里整天都在想什么？”少年忍不住拍了一下宋橙菲的额头。

        “你敢把我爸爸比喻成公奶牛！”宋橙菲伸出沾满奶水的小手，张牙舞爪的扑过来，瞬间把少年抹成了花脸猫。

        “你敢偷袭我！”少年抓住宋橙菲的手腕，把她的手强行按在她的脸上胡乱涂抹着，丫头顷刻也变成也一只小花猫。

        两只花脸猫对视着哈哈大笑起来，欢快的笑声回荡在空旷的场房内，几头奶牛回头凝视着两个笑抽的少男少女，不满地发出了几声“哞哞”的叫声。

        兴致大发的宋橙菲不仅挤完了左边栅栏里的10头奶牛，右边栅栏里的那10头也没有逃过她的毒手。

        光高温消毒室少年就往返了六次，看着满满十几桶的鲜奶，饲养员哥哥高兴得手舞足蹈，“今天怎么这么给力，不愧是女朋友来了啊！感觉工作劲头十足啊！冲着你那么努力的工作，哥哥额外奖励你和你女朋友一袋奶糕！”

        收拾好工具，带着宋橙菲拎着最后一桶奶回到了消毒室，饲养员哥哥递给轩和宋橙菲一人一大罐鲜奶。

        “喝吧！这是你们刚才挤出来的，可新鲜了！”

        “不愧是大西北来的野孩子，这都能喝进去！”看着少年仰头咕嘟咕嘟的大口灌着奶，宋橙菲的脸不由自主的抽搐了一下。

        把头伸到奶罐边，稍微倾斜了奶罐，宋橙菲像只小狐狸般伸出小舌头飞快地舔了舔瓶口的奶，不确定的向饲养员哥哥问道：“你确定这样能喝？挤出来就能喝么？”

        “当然，在我们老家我都是挤出来现喝的，所以我才能这么强壮！”饲养员哥哥嫌弃地看了一眼身材柔美的少年，对着丫头展示着他粗壮的手臂。

        “切！”少年不屑地翻了对方一个白眼。

        “当然，你们喝的这都是高温消过毒的，不常喝生牛奶的人第一次喝生牛奶是会有可能肠胃不适的。”这个兵说话有点大喘气。

        “哦…”宋橙菲终于放心了，美美哒喝了一口奶。

        “哇！真的很鲜美呢！跟我每天早上喝的都不一样，有一股很浓的鲜香奶味！”

        “当然，每天早上送到你家门口奶箱里的奶都是头天下午就挤出来的，放了一晚上了，肯定没有你手里的这罐味道好啊！”饲养员哥哥自豪的说。

        “我喝不完一罐，能把它带回家么？”宋橙菲似乎有点舍不得手里的半罐奶，这可是她亲手挤出来的，想带回家给爸爸妈妈尝尝。

        “没问题！喝完把奶罐放到你家门口的奶箱里就好了！这袋是给你们的额外奖励。”饲养员哥哥不介意的挥了挥手，把一袋奶糕递到了宋橙菲的手上。

        “哇！好香甜啊！真好吃…”宋橙菲打开袋子，迫不及待的拿出一块塞进嘴里，眯着眼满足的笑着，像极了一只叼到肉片的漂亮小狐狸。

        “轩！今天谢谢你…”回家的路上，宋橙菲的神色有些羞涩。

        “谢我什么？”少年有些诧异。

        “谢谢你今天救了我…”

        “那不是应该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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