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好久不见

顾凌希和顾瑾言中午是在杨杨家里吃的，果然有得投喂最是幸福啊。杨杨特别喜欢跟仙女姐姐一起吃饭跟萌宝一起玩游戏。杨杨知道下午顾凌希要和李想去商场给小瑾言挑礼物，便借口自己要去店里打游戏，硬是拉着小瑾言陪她。

        小瑾言乖乖的去了。其实他是喜欢打游戏的，只是他不喜欢跟杨杨打，因为杨杨实在是太！菜！了！

        杨杨和小瑾言刚走没一会，李想便开车也接走了顾凌希。

        李想是顾凌希身边唯一一个知道小瑾言存在的异性，这几年每到瑾言生日这天都会和凌希一起来买礼物。这个日子也是李想最期待的，因为在这一天，小瑾言就好像真的是他和她的小孩。

        小瑾言是个乐高迷！礼物的话乐高是必不可少的。这几年顾凌希家里最值钱的应该就属李想送的乐高玩具了。

        顾凌希强调过多次不让李想太惯着小瑾言，却还是拗不过。

        从乐高店出来，顾凌希想多买些儿童读物给小瑾言了，便和李想往书店的方向走去。

        商场的2楼扶手电梯上来，左手边第一间便是西西里书店。

        景城在车库停好车后，也上了商场2楼，准备去超市。从扶手电梯上来，看到西西里书店门口放着的《中国国家地理》新一期宣传海报，这是景城一直很喜欢的读物。他看了看手机显示的时间，还早，便走进了书店。

        景城在新书专区翻了翻，挑了两本书，转头看了看书店进门右手边的一排靠窗单人吧台座位，还有空位，便转身走去。

        书店内的儿童读物区里，顾凌希和李想小声讨论了该给瑾言买的读物类型，最后挑了几本，选好书后便一起走向左手边的收银台。

        排队等待结账时，李想的手机响了，是台里同事的电话。他把手里拿的儿童读物换给顾凌希，自己提着乐高玩具礼盒，示意凌希后就走到外面接电话。

        顾凌希排队付款完走出书店，环顾了四周都没有看到李想的身影。她停下脚步，把购物袋放在地上，低头在包包里翻找手机。

        春日午后，三四点钟的太阳光经由商场顶部的透明棱形玻璃折射下来，某一瞬间晃了景城的眼。景城抬眸，一眼就看到了书店落地玻璃窗外站着的女孩。

        初春的季节，女孩穿着简单的白色圆领卫衣，搭配浅蓝色阔腿牛仔裤和平底小白鞋，显得双腿笔直修长。她的头发刚过肩膀，随意地散着，阳光打下来，反射出有光泽的褐色。

        竟和景城记忆中的那个女孩如出一辙。

        温暖的光线给时空加了一层滤镜，让人分不清是幻境还是现实。

        景城看到侧对着他的女孩抬手把一边的头发别到耳后，然后从包包里翻找出手机，白皙纤细的手指滑了滑屏幕，便拿到耳边，原来是在打电话。电话那头似乎很快接通了，女孩一个转身，笑了笑，拿起地上的东西，往前走去。

        顾凌希！

        她是顾凌希！

        顾凌希脚步刚迈开，景城猛地听到心底的声音才回过神来。

        他丢下书，快步跑出书店。

        那真的是顾凌希啊！

        心心念念的昔日爱人。

        “凌希！”

        景城追上顾凌希的脚步，在她身后叫了一声，在快接近到她的时候停住。

        顾凌希听到声音，转过身来，人就顿住了。

        猝不及防。

        景城就这样直直地看着顾凌希。

        她瘦了，原本还残留着的一点点婴儿肥早已不复存在，显得成熟了。可今天这一身简约休闲装，却穿出了几分青春学生气。她的眉眼，还是跟以前一样，却又不一样，因为多了几分疏离。

        “凌希，我回国了。”

        景城想过无数次他和顾凌希重新见面的场景，也预演过无数次的打招呼方式，可没想到，来的这么突然。他丧失了所有底气，声音里全是小心翼翼。

        顾凌希心里的惊慌转瞬而过，她很快收回自己的情绪，眼底恢复成淡漠的礼貌，“嗯。好久不见。你，过得好吗？”

        “我不……”景城的“好”字还没说出口，就被旁边的声音打断。

        “景城，好久不见。”

        是李想。

        李想走到顾凌希身边，自然的顺手接过她手中的袋子。

        景城一愣，却没有把目光从顾凌希身上移开，他看着顾凌希没有温度的眼睛，想问的话突然就不敢问出口了。

        “我们还有事，就先走了，有机会改天再见吧。”顾凌希不紧不慢地说着，对景城礼貌地一笑，然后顺势牵住李想的手，和李想往前走去。

        改天再见……

        改天是哪天？

        真的还会再见吗？

        又怎么再见呢？

        我不好，我过得一点都不好……

        凌希，顾凌希，你……和李想在一起了吗……

        景城看着顾凌希和李想离开的背影，他想跟上去，可脚底却似有千金重，愣在原地迈不开步子，而垂在两侧的手却无意识地紧紧的握成拳头。

        他看见顾凌希和李想走进了一家甜品店，在摆满各式各样五颜六色甜品的橱窗前挑选着。景城艰难地动了动脚，缓缓向他们走去。

        “凌希”李想紧了紧顾凌希冰凉的手，“他好像跟过来了。”

        “嗯，我知道。师兄对不起，我拿你当了挡箭牌。”顾凌希望向李想，眼里只有愧疚。

        李想又紧了紧顾凌希的手，“既然做戏就要做全套。”说着另一只手拿了柜台上试吃的甜品，喂给了顾凌希。

        额，竟是个榴莲味的蛋糕！

        顾凌希是一点儿也吃不得榴莲，这下被塞了一口榴莲蛋糕，不想吞下又不能吐掉，表情可是难得的生动，逗得李想哭笑不得。

        不远处的景城看到两人的互动，顾凌希委屈着一张脸瞪着李想，十足的恋爱中女孩对男孩的撒娇模样。

        原来，原来有一天，凌希的所有喜怒哀乐也都会属于别的男生……

        景城再没有勇气往前了，他看着他们在甜品店挑挑选选，最后带着一个包装精致的蛋糕盒子，走出了他的视线。

        一走进停车场，顾凌希便放开了李想的手，“师兄，谢谢你。”

        “我很开心，甘之若饴。”说完径直打开驾驶座坐下，把礼物都放到了后座上。

        “师兄……”

        “别说了，先走吧。”李想打断了顾凌希的话，他知道，如果不打断的话，说出来的会是拒绝吧。

        毕竟，景城回来了啊。

        顾凌希沉默了，提着蛋糕坐进了副驾驶，扣好安全带，出发。

        “你知道他回来的消息吗？”安静的车厢被李想打破。

        “嗯。我跟陆一鸣的女朋友有工作上的联系，她有跟我说过，也提到过网球社的聚会。”

        “你怎么不去？我记得你以前很喜欢跟网球社的同学一起打球的。”

        “你也说了那是以前了，我跟他们都没有联系好久了。再说也没人通知我。”语气里竟是无奈。大学里和她一起打球一起通宵玩乐的朋友们都还在，只是，她已经不再是他们的一员了。

        “要是通知你，你就会去了？”李想调侃。

        “你怎么也没去？他们应该有通知你吧。”顾凌希转移话题。

        “我可是顾凌希阵营的！主帅在此，岂敢赴鸿门？”

        顾凌希嗤笑一声，露出了一边小虎牙。

        “你可终于笑了。”李想也笑了，难得的心情好。他好像又想到了什么，“那景城你打算怎么办？你会告诉他吗？”告诉他关于小瑾言的事情。

        “没有怎么办。那天晚上知道他回国后，我一直在想如果我们再见会是什么样的，我以为我会生气会伤心，转头就走，或者躲着他，可是我今天却觉得心里很平静。“

        顾凌希停顿了一小会儿，继续说道，”可能我所有的感情之前就被波澜壮阔地挥霍光了，现在就只想着瑾言了。那么大家就各自安好吧。瑾言是我一个人的孩子，是我唯一的家人。”

        她的声音明明富有磁性，温柔无比，可说出的话却冰冷得毫无温度。

        如果不爱了，连过去所有的情谊也都会消失。

        如果没办法走进她心里，那便也一直做朋友吧，至少还能用朋友的身份护她周全。

        “你不担心瑾言的成长缺少父爱吗？”李想还是问了出来，他是不是也可以利用这一点，正大光明的参与进她的生活里呢？以瑾言父亲的身份。

        顾凌希：“我不知道。我不知道现在这样对他是不是最好。可是师兄，我不想再依赖任何人了。我没办法把心分给瑾言以外的人，更接受不了瑾言去依赖另一个人，哪怕是他的爸爸。”

        “你放心，小瑾言很需要你很爱你，他不会离开你的，永远不会。”我也不会离开你的，只要你还需要。

        这句话李想却没有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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