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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1他娘的


  十九年前,先帝病薨。时年,九千岁林阮立新帝宁存,史称敏慧帝。

  又数年,九千岁林阮携妻顾氏,仙人眷侣,不知所踪。其子林希袭位,是为迦南王。

  敏慧帝二十一年,苍流帝都。

  是夜,夜深人静,圆月高悬,春风习习。

  如此清凉的晚风,温和得让人昏昏欲睡。只是,从那处隐秘的暗室里传来的阵阵哀嚎声,让夜游的猫狗听得毛骨悚然,不由尖利了爪牙。连带着周遭的暖风,也变成了阵阵阴风,就听那声音像似要穿过人的心肺,流下凄惨的血痕。

  “救……救命……啊!”

  暗室的玉石地板上,趴着一个浑身是血的男孩,不过十一二岁的年纪,他的衣衫尽破,原本娇嫩美丽的脸上,混合着苍白和鲜血。嘴里不停地痛苦求助,“求……求求您,放过我吧……放过我。”

  痛!

  他好痛!

  全身都痛!

  痛到已经神智不清了,歇斯底里!

  那张本该有着娇嫩面容的脸蛋,如今被血染上,苍白的与血红相间,衬得越白,也越红,周身尽是血腥气。

  “求求您……啊……放了我……放……啊!”他爬在地上无力地哀求着,浑身的剧痛是他几近昏厥。

  “若是饶了你,本王今夜岂不无趣?瞧瞧,多美的表情啊,再来丰富点,本王可喜欢得紧呢。”男孩的上方,传来一记懒散的声音,那声音有着女人般的娇柔,也有着男人般的阴狠。

  话音落下,就见一双白玉锦靴狠狠地踩在那男孩的身上,引得地上的男孩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喊叫。

  “啊啊啊啊!不要……好痛!放过我啊!求……求你……让我死……死吧。”那男孩浑身是汗,很快就痛得连话都说不清楚。

  这一刻,他好想死,好想就此睡过去。他想咬舌自尽,但是他全身的力气早已被抽干,躺在地上一动也不能动了。他为鱼肉,甚至连死的权利都没有了。

  “啧啧,真是不好玩,这才刚开始,就想死了吗?好啊,那你求我啊,呵呵……你求我,我若受用,说不定会给你个痛快。”

  说着,男人缓缓蹲下身来,他伸手,细长的手指勾起男孩的面容,那男孩满面血污,一双眼睛早已模糊不清,对不上焦距,他好想死……让他死吧……结束这无止境的痛以及毕生的耻辱。

  “求求你……求求你,杀了我。”

  “呵呵,着什么急,游戏才开始呢。”男人冲着男孩的脖子慢慢呵气,妖娆异常。他的手缓缓滑过男孩苍白的脸庞……

  “不!求求你!让我死吧!”男孩垂死的眼里闪过一丝恐惧,他惊恐地睁大了眼睛,奋力挣扎叫喊着。

  “可惜,我不想。你也不要求我,要求就求你自己。若是你能叫本王满意的话,说不定我会如你所愿,早早结束了你的性命。”男人不急不缓地说着,白玉般细腻的脸上,一双阴郁狭长的眸子里充满了讥讽。他低头看着男孩的脸,碰触间他的唇上已然染上了几缕鲜血,使得整张脸异常妖艳。

  “求……”

  “嘘。”男人不满地皱了皱眉头,而后慢条斯理地脱下身上的锦袍……

  “啊!救命……不要啊!救命啊!爹!娘!!爷爷!!救命!!”男孩凄惨地叫着,一双手无助地抓扯着身下的冰凉地板,但是不过一炷香的功夫,他的叫声戛然而止。地上,他双目圆瞪,望着窗外的皎月,终是含恨断了气。

  “啧,真是无趣啊。”男人皱眉,显然没有餍足。他起身穿好锦袍,丝毫不在意上面染了鲜血,他赤着脚走到花厅,启唇冲门外道:“进来吧。”

  “王爷。”早就侯在门外的女子开门进屋,扫了一眼内室里的男孩,女子美艳的脸上没有一丝波动,显然早已见怪不怪。

  “莲心,等下把那孩子扔到后院喂狗。”男人淡淡地说着,浑身散发着血腥味。

  唤做莲心的女子嗯了一声,又试探道,“王爷,这个不满意吗?”

  闻声,男子抬头,月色恰恰照在他的脸上,妖娆绝艳,几乎比女子还要美。他挑眉,笑了,“满意,非常满意。”

  说完,他伸手将莲心揽到怀里,叹息道,“只可惜,死得太快,本王没的玩了。”

  莲心笑了,“王爷也真是的,他可是太傅的小孙子,奴婢废了好大的心思才把他搞到手的。您也是的,一晚上就把他弄死了。”

  “知道你贴心,知道本王的口味,不枉本王疼你!”男人搂着莲心,宽松的锦袍领子些许滑落,有着强健的身骨,胸膛上还沾着那男孩的血。

  莲心笑了笑,低声道,“王爷放心,奴婢会上心的。”

  男人一只手撑头,突然想到了什么,“听说,帝都的学园又招了批新生。本王身为一国王爷,是不是有义务探望一下这些新生?”

  闻言,莲心意味深长地笑了,“王爷,您又来了,要压下那些流言可不容易啊,您还是收敛点吧!”

  “怕什么!本王的莲心最有能耐了不是?”男人压根不以为意。

  ……

  “叶纱,唔,真是个好听的名字呢!”

  “叶纱!我们结拜吧!”

  “叶纱!我们去参加瓦选吧!你有漂亮的舞姿,美丽的歌喉,你一定可以一鸣惊人的!”

  “叶纱!为什么你不去呢?能夺冠的话,还有希望见到皇族呢!我听说,是皇族里的大人物亲自颁发奖励呢!这是多大的荣耀啊!”

  “叶纱!祝贺我!快祝贺我!我拿到了第三冠!明天我就要进宫面圣了!我好紧张啊!叶纱,我该怎么办呢?”

  “叶纱!那里好漂亮啊!我这辈子都没见过呢!那里的人都好高贵,跟我讲一句话就让我幸福死了,让我就这么去了我也愿意呢!”

  “天啊!叶纱,我真不敢相信,我被六王爷选中,他要我做他的神官,神官啊!叶纱,你知道吗?六王爷好美啊……他好美,比女人还美呢!怎么办!他看我一眼,我的心都跳得好快啊!”

  “叶纱!”

  “叶纱!”

  ……

  “叶纱?”

  “叶纱?醒醒啊,吃饭啦!怎么了?又做噩梦了?”

  床上的少女睁眼,慢悠悠地坐起身来,不过十三四岁的模样,一身宽松的衣裙,身材微瘦,一头乌黑的发随意绾着,生得甚是娇柔。不过最好看的莫过于那一双弯弯的眼,好似月牙,双眸澄亮。连带着嘴角也翘翘的,好像随时都在笑。

  见她精神头不是很好,关老头随手将面碗放在桌上,关心道,“好好的,怎么感冒了?最近你又熬夜看书了吧?你身体一向不好,还是要多注意些啊。”

  说着,关老头把手放在叶纱的头上,还好没有发烧。

  “我好多了,关爷爷,劳您操心了。”叶纱拿起面碗,啧啧有声地吸起面条来。这段日子,她的胃口不怎么好,猛地这样,还有点想吐。

  “哎哟,你吃慢点,又没人跟你抢。”关老头一脸宠溺道。

  叶纱笑了笑不答话,继续吃着碗里的面条。

  “爷爷!”不刻,一颗脑袋从门缝边探了进来,正是关老头的小孙子关青,他望了望屋里的两人,害羞道,“爷爷,你还没跟她说吗?”

  关老头扭头望了望来人,不由笑了,“你怎么不自己跟她说啊?”

  门外的男孩忸怩道,“我不是怕她不肯嘛!”

  叶纱不明所以,好奇道,“要对我说什么?”

  关老头道,“是这样的,小青想去西塾学院那边读书,你跟他年纪也差不多,一起去读么还能有个伴,你天资聪慧,顺带帮我教教他。”

  原来是这样啊。

  叶纱不怎么想去,低垂着头,可又不好意思拒绝。

  关老头见她不答话,以为她是在忧心学费,忙不迭道,“学费你不用担心,我常年卖菜,也算小有积蓄,小青父亲当年救灾去世也拿了点抚恤金,零零总总加起来,也能供你们俩五年好读下来了。”

  叶纱在心里直嘀咕,哎,她不是这个意思啊。

  又听关老头道,“西塾那边都是些贵族,但里面教书的夫子是最好的,小青他不懂事,我怕他有闪失。你俩年纪虽相仿,但是叶纱你最稳重,也最有法子,要是你们俩能一起去的话,我最放心不过了。”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她再拒绝,就显得不够义气了。关爷爷的顾虑不无道理,小青个子小,脾气却不小,又冲动,他若一个人,爷爷会担心的。

  叶纱在心里叹了口气,勉强挤出一个笑来,应允道,“好吧,爷爷,我陪他一起去,你放心吧。”

  闻言,门外的关青兴奋地冲到屋里,到处乱跳,开心极了。叶纱看着他,却想着心中所思念的人,他们俩个好像,一样纯净得惹人怜爱,不舍玷污。

  那一刻,她看着关青的眼神,好似能溺出水来。

  关青转身奇怪地问道,“叶纱!你看什么?”

  “没什么。”叶纱摇头,如今她还可以疼他,宠他,真好。是了,老天待她,还算不薄。

  ……

  当今苍流盛世,皇上贤明君主,文治武功,海晏河清。甚至开设了女子在朝为官的先例,首次推举了两文两武官,分别一男一女,其地位等同宰相学士。

  不仅如此,他还大力改革朝政,任人唯贤,鼓励举荐能人,为许多下层学士开辟了新的出路,赢得了苍流民众的一致赞赏。

  当然,也有不想做官的。

  比如,书桌后面的那位——正是九千岁林阮之子,林希,时为迦南王。

  “哎,我好累啊……”

  一声哀怨,他从一堆小山似的文件中探出头来,双目无神。十七八岁的年纪,那张光洁的脸,容颜俊削,肆意到鬓角的浓眉,配上那双好看的桃花眼,挺鼻薄唇,完美契合在这张脸上,嚣张至极。偶有春风乍起,半束的墨发随风飘动,一时之间竟是无边的雅致荡漾。

  这样的男人,无疑是好看的。

  只是他此刻的神情,哀怨,痛苦,挣扎,愤懑……

  而他的性格,和当初的九千岁,更是南辕北辙。若不是太过相似的容颜,几乎要叫人怀疑是不是林阮亲生的了。

  嗯,他的性格,是比较……

  哎,不好说啊。

  “王爷,请您过目,这是今年学园报名的人数。”贴身侍卫旋铭,二十岁的年纪,黑衣劲装,英姿飒爽,拿着一本红册子递到了桌上。

  桌后的林希皱眉,立时哀嚎连连,“旧的还没看完,怎么又来新的?再说这学园报名册子,也不归我管啊,怎么不送到宰相那里去?”

  旋铭好心提醒,“王爷,您忘了吗?宰相大人被皇上派驻到瑞城吊郑老太傅的丧了,昨日就出发了。”

  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林希不情愿地唔了一声,又不死心道,“但这也不是我该看的啊!宰相不在,也可以送去给皇上看啊!”

  旋铭哪里不知道林希的小算盘,只好硬着头皮解释,“王爷,皇上在探询西边的战事,近日都无暇分身。这份公文,不过是走走过场罢了,您只要批阅即可。”

  闻言,林希随手捡起那份红册子,捂着眼睛做疼痛状,啊啊啊地挣扎道,“就这样过目即可?”

  这都多大的人了,怎么还和个小孩子一样无赖啊?旋铭无奈地叹息,“是的,王爷!”

  “真就这么简单?”

  “……没错,王爷!”旋铭有点想打人了。

  “哦,那好吧!”语闭,林希起身就去换下御袍,抬脚就往外走。

  见状,旋铭慌得跟上,“王爷!您这是做什么?”

  林希站住,扭头冲旋铭诚实道,“既然这么简单,阿猫阿狗也可看,你就找人帮本王批阅了吧!”

  哪里有这样的!这都是公文,哪里是谁都可以看的!这位主子,可真会来事儿的!

  旋铭急了,“王爷!使不得啊!您这是要去哪里啊!”

  “去玩玩!”林希撒丫子就跑,一眨眼的功夫就没了踪影,只有遥远的声音飘来。

  旋铭追了半天,都没追上,他在原地跺脚,都快哭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当年权倾天下、心机深沉、擅弄权术的九千岁林阮,是怎么生出这样玩世不恭,没心没肺的儿子的啊?啊啊啊?怎么生的啊?!

  谁来解救解救他这个可怜的侍卫啊!自从跟了林希,一天到晚操不完的心,擦不完的屁股!

  这么多年来,九千岁在家的时候,迦南王还能消停消停,正经上几天,勤奋好学,人模人样。可只消九千岁和妻子一消失,我的娘啊,这就完犊子了。

  迦南王就和朵云一样,放浪形骸,飘得刹不住了。那叫一个徜徉恣肆,快意江湖啊!

  旋铭仰天,望天无语!

  旋铭低头,望地哽咽!

  啊啊啊啊!可怜的旋铭抱住弱小无助的自己,欲哭无泪。呜呜呜,他好苦命啊,摊上这么个不求上进,成天甩锅的主子!

  他扭头望了望山一样的公文,慢吞吞地走了过去,提起了桌子上的朱砂笔,他娘的啊,受伤的总是他,啊啊啊,他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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