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新号子

　　
<p>经过身体检查，林健顺利的进入到看守所，进入13号监室被分配到了17号铺位，说是铺位其实就是一个大通铺，所有人都住在一个大通铺上。</p>
<p>林健进去后，待狱警离开，一屋子人将林健围起，坐在林健对面的是一个四十来岁，肥头大耳的胖子，从派头和表情来看，他应该就是这间号子的号长，号长首先开口：“你是犯什么事进来的？”其他人只是盯着林健，他们没有发言权，一切都要听从号长的指令。</p>
<p>“我是被诬陷进来的。”林健回答道。</p>
<p>“诬陷，别他妈说的那么好听，这里他妈的有几个正经人，就说你是什么罪吧？”号长嗤之以鼻，用手唤来一个号子为他揉腿按摩。</p>
<p>“走私香烟。”林健如是说。</p>
<p>“呵，那你小子应该挺有钱啊，什么时候弄几包烟分给弟兄们尝尝。”号长用肥厚的大手摸一把满是胡茬的下巴。</p>
<p>“好，等有人来探监的时候我跟他说。”说着林健掏出罗虎让他带进来的香烟交给号长，只见号长自己留下一根，把其余四根分给坐在他后面的四个人。</p>
<p>“这里的规矩懂不。”</p>
<p>林健摇了摇头，号长撇撇嘴看了看林健：“过来给他讲讲规矩，别到时挨揍了都不知道怎么回事。”</p>
<p>一个骨瘦如柴的瘦高个，哈着腰过来，站到林健面前：“我来教教你规矩。”</p>
<p>林健看他的样子像是个大骷髅，说话是个公鸭嗓，对他没有什么好印象。</p>
<p>“问你号里听谁的，要说听政府的，号里谁最大，就说谁都不最大。听明白了吗？”瘦高个扯着嗓子对林健说道，好像生怕别人说他不卖力给林健讲规矩似的。</p>
<p>林健点头称是。</p>
<p>“但是说归说，你心里应该清楚应该听谁的，有什么好东西先想着豪哥和四位大哥。”瘦高个指着刚才号长分烟的那四个人说到。</p>
<p>林健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他观察了一下瘦高个所指的那五个人，林健从他们的眼神中就可以看出一股凶狠样，林健不知道他们其中是否有人跟何家帮有关系，他希望以后可以跟着几个人走的近些，多了解了解情况。</p>
<p>瘦高个又介绍了一下号子里的情况，让林健按照号子里的规矩行事，不守规矩就会吃苦头。</p>
<p>由于是新来的，当晚林健被安排和另一个中等身材，体格健硕，皮肤黝黑的犯人一起值夜，防止有人自杀和发生意外。</p>
<p>夜里，那个犯人凑到林健的跟前说：“喂，新号子，你叫什么？我叫张晨光，你叫我光子就行。”张晨光好像自来熟，主动向林健介绍。</p>
<p>“我叫林健。”林健只是老老实实的回答，并没有跟他交谈的意思。</p>
<p>“别人不信你是被诬陷的，我信。因为我也是被陷害的，我理解你的感受。”张晨光主动的说，他对于林健好像有点特意的亲近。</p>
<p>“哦，这样啊。”林健没有询问太多，他对这里还不是很了解，要是再是个陷阱，那么他进来就是功亏一篑了。</p>
<p>张晨光滔滔不绝的跟林健套近乎，但是林健并没有多说什么，有一句没一句的搭话，他总是有一些戒心。</p>
<p>这时号长豪哥翻了一个身：“他妈的，好好值夜少说话。”豪哥有些不耐烦，嫌张晨光和林健打扰大家休息。</p>
<p>两个人相视看看对方都没有在说话，号长发话一定是要遵从的，否则不会有好果子吃，但是漫漫长夜甚是无聊，好在林健曾经在部队经常接受耐力训练，现在这种煎熬根本不算什么，他盘膝坐在铺位上，偶尔闭目养神，稍有响动就睁开眼睛观察。</p>
<p>但是张晨光有些坐不住，感觉十分煎熬，又不敢弄出大动静，坐一会儿，站一会儿，蹲一会儿，总之就是不能消停。</p>
<p>半夜的时候，林健听到一点响动，立刻睁开眼睛寻声望去，见四位大哥中的其中一位大哥，钻进了瘦高个的被子里，两个人在里面搂抱在一起，发出互相亲吻的声音。林健不敢相信，这不会是在搞基吧，号子里真的是这样的饥渴吗？林健听着两人的动静，感觉浑身发冷，于是林健索性把头转过去，不再关注那边。</p>
<p>在号子这个大集体中，夜晚睡觉呼噜磨牙放屁说胡话的人比比皆是，新进去的人真的难以入睡。</p>
<p>第二天叫醒的时候，林健打了一个哈欠，值了一宿夜，甚是乏累，林健下地准备洗漱，被瘦高个给拽回，“懂点规矩，新号子往后站，让大哥们先洗漱。”</p>
<p>林健被安排到最后洗漱，他等了很久其他人才完事，期间不能睡觉，只好在地上活动活动筋骨，抻抻懒腰，林健洗漱完坐在大炕上等候开风门，大家都无事闲聊。</p>
<p>风门开了，那个瘦高个走过来对林健说：“新号子，按规矩轮到你来刷尿桶了，我来教你怎么做。”瘦高个晃一下头，使个眼色，示意林健跟他走，去刷尿桶。</p>
<p>林健干脆的回答道：“我不做。”</p>
<p>瘦高个一听林健敢不服从，气势汹汹的说道：“老大规定的，新进来的都必须做，轮着来，你是不是想找事？”瘦高个故意把最后的话音发的很重，让号子里所有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p>
<p>好几个人都直勾勾的盯着林健，仿佛就在等着老大发话，开始动手。他们都想不到一个新号子敢如此大胆不遵守号子里的规矩，一定要给他点颜色瞧瞧。</p>
<p>见到大家敌视的眼神，林健故装软弱的的说道：“你早说嘛，既然是豪哥定的规矩，那就按规矩办事。”林健拿起刷子跟着瘦高个学习刷尿桶。</p>
<p>那个张晨光过来，帮助林健刷尿桶，并小声的对林健说到：“到里面了，就别呛着来，那几位大哥都是重刑犯，跟他们在里面闹，加刑划不来，忍一忍，等出去就好了。”</p>
<p>“嗯，知道了。”林健点头答应。</p>
<p>开饭的时间到了，又是传说中的水煮白菜，没有盐没有油，吃在嘴里很难下咽，林健强忍着吃下饭菜，差一点没有吐出来。吃过饭后，所有人把碗放到了林健的面前，瘦高个又过来说：“按规矩，你洗碗，洗好后我检查。”瘦高个挑着眉，盯着林健看他这次还敢不敢拒绝，能不能按照规矩办事。</p>
<p>林健看了瘦高个一眼，微微的点了点头，林健心里清楚，每个新人都会有这个过程，他只有先服从才能更好的融入号子，才能清楚的了解他们所知的情况。</p>
<p>张晨光过来帮林健洗碗，却被豪哥一脚给踹开：“哪他妈都有你，乐于助人是吧，那以后的碗都你洗。”号子中最忌讳的就是新人抱团。</p>
<p>张晨光没有反抗，哈着腰说道：“是，豪哥。”在号子里，一切以号长的命令是从，如果违背，那就是与全号子的人为敌，那样除非把号子里所有的人降服，否则就是自讨苦吃。</p>
<p>林健觉得在号子里真够憋屈，他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气，他有些按奈不住，想要起身反驳，叫张晨光给按住，示意他不要冲动，林健深呼一口气，安坐下来刷碗，他是一名威武不屈铁铮铮的汉子，怎么能处处受欺凌，做些低三下四的事情，但是为了大局着想，此时也只有容忍，毕竟他是带有目的到看守所的，绝不能功亏一篑。不过林健的内心深处，已经有一团小火苗在燃烧，就等待一个助燃剂，让他爆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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