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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家仙


  回来后一整天我都懵懵的,微信也不想回,话也不想说,好像有着一个无法言说的事郁闷着我,想想我也的确郁闷,在那神隐之时,我竟然一个字都没说就这么出来了。抱着我的小被子,坐在床上,我感觉自己一觉睡去,就会觉得一切都不真实,什么神隐、什么冬日变夏天、正午变夕阳、枯木变新树、旧宫变新殿、还有那杯群芳髓……。直到仙人如约践行,带着浅粉浅绿驾临寒舍,我才知道,并没有时间给我消化神隐的奇遇,仙人对我的训练开始了。

  仙人端坐一片华光之上,带着浅粉浅绿现身于我面前,浅粉笑吟吟地在我额间轻轻一点,我感觉自己一阵恍惚,身体软绵绵地就躺了下去。浅绿伸手一拉,我就轻飘飘起身,回头一看,我的身体在床上老老实实地睡着,原来又是灵魂出窍。浅粉在我枕边坐定,守着我那没有灵魂的身体,浅绿拉着我,跟在仙人身边我飞出窗口。

  飞过我家小区里的一颗几百岁槐树的时候,赫然看见树上阴气缠绕,枯枝中似乎有人体悬挂其间。仙人没有停留,带着我越飞越高,停在我家小区上空不知道多少米,视野开阔,能看见许多熟悉的地标。浅绿和我两人,学着仙人的样子盘腿坐下,此时我眼中的世界和往常大不相同,大概是很多游戏里开启“全视之眼”的状态,我看着下方城市,有许多地方有着金光、白光、七彩光芒,各种光芒强弱不一,我指着金融街中心区,那闪着微弱金光的地方问浅绿:“那是什么地方,为什么会发金光?”浅绿开口用清脆的童声回到:“地仙洞府、帝王宅邸都会有金光护佑。你指的那处,千年之内一直是城隍庙的所在,城隍神是地方的守护神,属于地仙的仙阶,虽然是初阶神品,却是正神,因此有金光护佑。只是那处城隍庙已经没有城隍神像及正殿了,城隍庙近百来年香火不再,因此金光不盛。”

  浅绿说完,我偷瞄仙人,不知为何是浅绿开口仙人却不教我。仙人的模样我之所以无法言明,甚至不知其为男为女,是因为仙人每次露面形象年龄都不一样。比如今天,仙人化作一位身着红衣的仙童,知道我在打量ta,ta轻轻一笑,指着帝京中央“帝宫、琼海、赢海”方向接着浅绿的话说:“那片金光大盛连成一片的,是帝王宅邸,人间的帝王皆是上天指派,龙种转生,和地仙一样皆身放金光,宅邸也有金光护佑。”

  仙人和浅绿又带着我在帝京上空飞翔,去过几处七彩琉璃光大胜的所在,那是佛家和道家圣地,几处白光芒环绕之地,是自律善念所在,就连居民楼中虔诚向善的人家中,也有各色光芒流连其间。

  路过河流,看那河水中金光最盛的地方,就是水中仙府的位置;路过山川,也可追寻金光找到山中仙人;密林中总有某几棵树木金光大盛,那是修为精深的树仙。

  因为这一夜我心中知道万物有灵不是一句空话,而确确实实就是如此,山川河流、树木花草都是有识有灵的。

  天将破晓,仙人和浅绿带我落在了章雍宫万福阁三重飞檐的屋顶,檐角的铃铛偶尔随着风声叮铃脆响。浅绿和红衣仙童打扮的仙人都静静望向远处,我稍一踟躇还是开口问仙人:“仙人,我应该怎样称呼您好呢?”仙人笑笑说:“你我已有师徒之实,但师父两个字是很重的,待你我二人都真诚发心的时候,再叫不迟吧。在此之前不过是一种称呼,并不重要。”仙人看看浅绿说:“你好像叫她们浅绿和浅粉?”我赶快站起来抱拳恭敬问仙童:“失敬了仙童,请教仙童尊名。”浅绿笑着向我还礼说:“浅绿和浅粉就很好,像师父所说,不过是一种称呼。”

  仙人笑着点头,手中拿着一块很小的牌位交给我,我双手接过。那牌位上没有字,只用墨极简单地画了一条黑色的蟒,仙人将那墨画的蟒,对准我左手脉搏轻轻一按,黑蟒从牌位上游出,我心中一颤,感觉到一股苍凉之气印入心间。这种感觉陌生而熟悉,似乎脑袋里涌入了大量的前尘往事,却隔着一道屏障看不真切,懵懂的心中泛起一阵阵翻涌而来的感情,似委屈,似激动,似悲伤,似期待……。

  “乾玄,来见这一届新的家主。”仙人开口道。

  只见黑蟒化作人形,玄色缎绣暗黻(音:福)纹对襟长袍,内搭银褂,白皙修长的双手半握相叠,在胸前抱拳,长发披肩,却没有五官,左右两额上有突出的鼓包,衣摆下是一条蟒尾。我看他正向我行抱拳礼,慌忙避让还礼,浅绿轻轻按住我肩说:“不要避开,这是你亓官家八百年传承的保家仙,你姑姑亓官克将他托付给你了。”

  “乾玄,拜主。”家仙躬身行礼开口说道。我心中感慨,八百年传承的保家仙……天呐!心里感觉涩涩的,亓官家世代人丁兴旺,却又有几人知晓他的存在?八百年,足够三个帝国兴衰交替,他却一直留在我家吗?突然觉得这位家仙好可怜,不自觉走过去,双手托住他的双臂,泪眼婆娑喉头哽咽。“亓官熙,认家仙乾玄归位。”一滴泪从眼中落下,正滴在乾玄白皙的手上,他似乎被烫到了,突然抬起头来,并没有五官的脸,似乎正看着我,大概是惊讶吧,我想……。眼泪划过的地方,在乾玄的左手手背上留下一条像烫伤一样的痕迹,紫红发黑。

  “能够在家仙身上留下印记的,只有家主。在你之前,好像只有你姑姑亓官克给乾玄留过一个印记,你是第二个,八百年来只有你们两人给乾玄留过印记。有趣有趣!”仙人似乎憋着笑意说了这番话。

  “吖……那!那对不起啊,我也不知道会这样,你……你很疼吧……。”我看着那道泪痕颜色越来也深,心中十分愧疚。可乾玄没有五官,我看不出他的喜怒哀乐,也无从分辨他的情绪,十分为难。他慢慢摇了摇头,平静地说“无妨”。仍就安安静静地站在那里。

  仙人把没有了乾玄的空牌位对准我的风池穴扎了下去,我感觉后背一沉,身后背的,似乎不是那手掌大的牌位,而是背了一个又长又宽的匾额。

  小绿又托来一杯“群芳髓”,我这次想趁它挥发之前赶快喝掉,于是一口气干掉了。谁知入喉时,它却不向下走,而是向上从眼睛鼻子里冒出许多白色的气来,十分尴尬……仙人和浅绿都掩唇轻笑,连没有五官的乾玄也微微侧了侧头,想表达“不忍直视”。

  醒来后浅粉已经不在了,左手的手腕上多了一条黑色的金刚绳手镯,首尾连接处有一块祥云扣扣住,一面雕着立体的祥云,一面写着“乾”字。我抚摸着那个“乾”字,知道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见了仙人两次,ta都提到了我的姑姑亓官克,但我都来不及多问一句,姑姑的情况,昨天的一系列奇遇,我今天是一定要去跟两位爷爷们汇报的,可是要反复提到姑姑,又完全不清楚姑姑的情况,我怎么跟爷爷开口啊……

  “乾玄……呃……乾玄大人……”我斟酌着对乾玄的称呼开口呼唤他,毕竟他老人家可是八百多岁了啊……镯子仍旧戴在我的手上,乾玄却已经立于我的面前,看他老人家站着,我如何能坐着呢,于是慌忙起身,向他躬身行礼。乾玄也躬身向我还礼,我们颇有汉唐遗风,礼数周全。

  “乾玄大人,给我讲讲我姑姑亓官克的事吧。”

  “亓官克乃是我上一届家主,我不可对家主背后两舌。”这样干手干脚地站着,还被拒绝,蛮尴尬的。我有些手足无措,乾玄倒是很自在,两手相握,对揣在袖内。为了掩饰尴尬,我走到小地毯那,盘腿坐下,招呼着乾玄也坐,看他蟒尾一摆,人就到我对面坐下了,还伸出修长洁白的手,抚弄了一下衣袍。

  我循循善诱地跟他说:“这怎么能叫两舌呢,说是非才叫两舌,我们是姑侄,我只是打听她过的好不好,生活的怎么样,这是关心,不叫两舌的,完全不是。”乾玄短暂地沉默了一下,尾巴轻轻点了两下地,回答到:“她很好。”

  我不禁惊讶地睁大眼睛说“就这样?没啦?”

  乾玄没有五官地脸上毫无波动,不回答也不点头,尾巴又轻轻地点了一下地。

  “好吧,你大概有什么顾虑,毕竟我和我姑姑也没见过,我现在带你去见我的爷爷,他是姑姑的爸爸,他如果问起来,想必你该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吧。”

  乾玄低头沉吟了一下,才说:“你姑姑小时候的事我知道一些,她满16岁后,就不再把我带在身边,我独自修行了二十五年,这期间她的事情我不清楚,再见她就是这一次,她让我回到亓官家,陪着你。”

  “那姑姑小时候……”

  “她小时候修行很苦,受了常人受不了的罪,我陪了她12年,她的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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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我们的家仙并不清楚姑姑现在的情况,只知道她现在很好,您也放心吧。”我没有跟爷爷说姑姑小时候的事,那真是很苦的修行,爷爷奶奶这把岁数,还是不知道比较好。

  爷爷垂目沉思许久,从柜子里拿出一尊黄铜龙雕,他说:“当年乾玄有一个家仙牌位,特殊时期无奈烧掉了,我内心不安,就亲手为他塑了这尊龙雕,待他修为精进时,便有好的居所了。”正说着,乾玄已然现身,向爷爷深施一礼说:“感谢老家主”。爷爷看到乾玄,颇为惊讶地问到:“乾玄,你的脸怎么了?!”

  ------题外话------

  玄子:乾玄我爱你!

  乾玄:肤浅!?(′???`)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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