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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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沙西亚推开布满雕花的大门，进入大殿。
阳光透过艳丽的玫瑰花窗，折射出瑰丽的图样，映在洁白却低调奢华的墙面。
艾沙西亚余光瞥见王座之上的教皇和站在他身后的克洛伊。
他垂下眸，向教皇问安。
“日安，冕下。”
“日安，我亲爱的艾沙西亚。”教皇语气柔和，“看上去你这些天很疲惫。”
自从赫尔兰斯在索罗城放了他，艾沙西亚就日夜兼程赶回教廷。
满身风尘回到圣梵希，艾沙西亚沐浴后便马不停蹄面见教皇。
面对教皇温和的声音，艾沙西亚提高了警惕，他知道，教皇越是宽厚温柔，越是有什么阴谋。
“艾沙西亚向您告罪，冕下。”艾沙西亚单膝跪下，顺从低头，“我并没有完成您的任务。”
教皇笑了：“我已经知道了，艾沙西亚，你已经做得很好。”
“不知道故人重逢是一种怎样的心情？”
一句话，让艾沙西亚心里咯噔一下。
教皇知道夏勒戈尔王是曾经的那位国王了？
艾沙西亚沉默了。
教皇饶有兴致看着跪在下面的艾沙西亚，似乎是在等待他的回答。
“回答我，艾沙西亚。”柔和空灵的声音中隐藏了冷漠。
“没有什么感觉，冕下。”良久，艾沙西亚才回答道。
他垂着头，看不清面容，说出的话依旧是冷淡至极。
“早已物是人非，不值得留恋。”
教皇打量着艾沙西亚，沉默无声，像是一只掠食的野兽冷漠地观察自己的猎物。
艾沙西亚只觉得教皇阴冷的目光扫过他的全身，似乎是要窥见他的内心，他支撑着身体，不被教皇的压迫感击垮。
“这样最好，亲爱的艾沙西亚。”教皇收回目光，大殿里的窒息感瞬间消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教皇语气轻松，却又包涵深意：“你现在是教廷的红衣主教，艾沙西亚，记住自己的身份，但是……”
教皇话音一转：“即便是红衣主教，没有完成任务，也是会有一些小小的惩罚的，你知道，没有完成任务也是对主的不恭。”
“是的，冕下。”艾沙西亚知道，这才是教皇真正的目的，“我接受主的责罚。”
教皇笑了起来，低沉的笑声在大殿回荡。
“那就……派艾沙西亚去夏勒戈尔布道吧。”教皇说道，艾沙西亚能感受到他语气下的冷意。
“即便那位夏勒戈尔王不需要，但我想南境的民众还是需要主的救赎的。”
……
诃铎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从赫尔兰斯的种种异常来说，诃铎觉得赫尔兰斯很奇怪。
就像是那一晚在索罗城对他说的话一样，赫尔兰斯的语气就像是……
亲眼见证了约夏的灭亡……
怎么可能呢？
是在夏勒戈尔还是一个弹丸小国，靠着两边盖束和阿曼什的鼻息苟活时，南北两境根本不通。
或者说，一个南境帝国的覆灭，其实表面上和北境没有一点关系。
诃铎想起了那个被赫尔兰斯放走的那个红衣主教。
赫尔兰斯最讨厌神教的人，对这样一个神教的高层人员，甚至是和教皇有直接关联的人，怎么会置之不理，甚至将人放走？
很不正常。
回到王城梅林的诃铎在寝殿内踱步。
“陛下，要是觉得烦躁，不如出去散散步？”侍从苦口婆心地劝说，“您都把自己关在房间一整天了。”
诃铎只觉得一头乱麻，所有的线索都零散地分布着，无从下手。
他终于决定走出房门。
走出位于莱顿河畔的行宫。
夏勒戈尔终于定都梅林，曾经的约夏王城。
王宫处于高处，位于两座不大的山包上，山包下方不远处就是莱顿河。
其中一座山包上是曾经约夏王宫的遗址，另一座山上是曾经的议事厅和图书馆，两座城堡中间由空中廊桥链接。
现在仍然由不少工人正在忙碌，他们清除了曾经的约夏王宫遗址，重新建造夏勒戈尔王宫。
赫尔兰斯倒是对这些没什么想法，主持王宫修缮工作的夏洛浦尼亚女王苏提亚。
也不知道这位女王陛下为何如此热衷别国的事宜，甚至为此赖在了王宫里。
两座山包上宽大的地基已经修建完毕，从规模就知道，这是一个庞大的工程。
诃铎遥遥望着那两座建筑，已经开始猜想它们将来将是多么宏伟。
他来到一座临时的图书馆。
其实也算不上临时，据说当年约夏王城即将失守时，那位约夏王就已经将帝国图书馆中的无数藏书孤本存入一个庞大的地下图书馆，规模足以和帝国图书馆相媲美。
这是他从苏提亚口中听闻的。
诃铎只是知道那位女王陛下曾经是约夏贵族，不过所有人都对曾经那段往事讳莫至深，诃铎也不敢多问。
“陛下？”
图书馆门口的侍卫向诃铎问安，他身后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小门。
“我可以进去吗？”诃铎问道。
“当然。”侍卫向诃铎恭敬笑着，“陛下交代过，奥多摩罗王和夏洛浦尼亚女王可以随意进出。”说着，他退到一旁。
推开门是一个狭长的幽暗走道，向下延伸，不见尽头。
诃铎在侍卫的带领下终于走到尽头，侍卫向他行礼。
“陛下，属下没有资格进入，里面就是图书馆。”
诃铎打开金属大门。
这座地下图书馆足有三层，面积宽阔，甚至可以和奥多摩罗的祭祀神殿相媲美。
很难想象那位约夏王在那样的环境下是怎么将无数的藏书运至这里，躲避战火的波及。
诃铎选出一本约夏史书。
约夏几百年的历程铺展在眼前，曾经的辉煌功绩化为发黄纸张上的寥寥数语。
时间缓缓流逝，这本史书也翻到了尽头。
在最后的约夏已经不再是曾经那个庞大发达的帝国，诃铎看着文字中展现出的那些荒唐往事，皱了皱眉。
他突然理解赫尔兰斯为何会说出那样的话。
突然，他瞪大了眼睛。
他看到这本史书中关于约夏帝国的结局：
“圣历650年，联军攻破约夏王城梅林，约夏王赫尔兰斯烧毁宫殿，死于王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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