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0章 怀孕女人

“韩太太的事情其实真是纯属意外。”蒋小水说着，“我知道我可能说了你不相信，但是我说的是真的。就是那天早上韩太太本来到我家去，然后说让我去请你到我家来，她有事情要找你商量，而且据说是好事呢。”

        “好事？什么好事？难道你之前知道了？”林建波问着。

        蒋小水点头：“韩太太说知道你现在正在创业，所以想帮你一把，让我叫你过来一趟。当时我还奇怪，她怎么会认识你的呢。不过因为我之前和宛玲我们的关系都很好，所以韩太太既然这么说，我自然也是愿意走这一趟的了。”

        “可是最后的结果是你眼睁睁地看着韩太太将我关在你家，你也不帮忙求情。”林建波说着。

        “那个，我真的没办法求情的。”蒋小水摇头，“韩太太带来的人你也看到了，以我的本事，我怎么可能应付得了他们呢？说句难听话，我和你不过是因为宛玲而认识的，平时大家也没什么交集，我没必要为了你冒着被人打一顿的风险的。更何况，人家当时还说了损失什么都会补偿给我的。”

        “你和韩太太是怎么认识的？”林建波问着。

        对于那天自己被关在他家的事情，他不想再继续纠结下去了——事实上恐怕也正如蒋小水所说的那样，他应该不至于是主动帮凶，但也不会冒险为自己求情。

        他想知道，蒋小水是如何认识那个韩太太的，又如何和韩太太家的人扯上关系。

        “我是……”蒋小水稍稍想了想，随即冲林建波道，“其实，我是因为你家宛玲，所以才认识韩太太家的人的。而之所以认识他们家的人，还是要从我这位疯了的姑妈说起了。”

        “嗯？”林建波心念一动。

        一直到现在，他很想知道自己的身世，只是苦于自己的母亲是个疯子，而周围也没有人可以告诉自己，母亲年轻时候发生的一切。此时见蒋小水如此说着，他想着或者这个家伙对于自己母亲的情况应该是知道的清清楚楚的。

        “其实，这事情说一说，就扯到上一辈的事情了……”蒋小水轻轻地叹息着，随即将他从自己家人那里知道的信息，都告诉给林建波，包括蒋凤美以及蒋凤美的母亲的事情。

        当年在大洼村隔壁的华庄里，有一户蒋姓人家，两口子总共生了六个儿子一个女儿。不过可能是因为当时的医疗环境和经济环境不好吧，他们虽然生下了七个孩子，但或是病死、或是掉井水淹死、或是饿死，总之前前后后死了五个孩子。最终剩下了三儿子和小女儿。这三儿子便是蒋小水的爷爷，而小女儿则是蒋凤美的母亲，也就是林建波的外婆。

        三儿子这就不说了，一切正常。小女儿虽然是存活状态，但一直到了两岁了都不能说话，还只能发出呀呀的声音，这时候蒋家夫妻知道这个女儿恐怕精神上是有问题的。

        事实上正如他们所想，这个女儿从一出生开始，就是一个疯子。若是放到现在社会，这个疯子长大后恐怕是嫁不出去了，好在那时候光棍也多，蒋凤美的母亲二十岁的时候，便嫁给了当时村里一个姓华的，死了老婆年龄都已经有五十岁的人。

        总算是苍天照顾，蒋凤美的母亲在嫁给这个人的第三年，便生下了个女儿，也就是华凤美。不过可惜，在孩子还没到四岁的时候，他便归西了，只留下这对母女。

        因为男方太老了，他家里的兄弟姐妹基本上都死绝了，而下一辈的那些人，却没有一个愿意照顾他的疯子老婆。而华凤美呢，她一来不是男丁，二来她老娘是个疯子，谁知道她长大了会不会也是个疯子，所以更不受到华家人的待见。如此一来，蒋家和华家吵了一架后，只能帮忙照顾这对母女。而既然华家不认这个女儿，华凤美便没有继续姓华的必要，于是改姓为蒋。从那以后，华凤美便变成了蒋凤美。

        其实蒋凤美的母亲虽然是个疯子，但是她出生后其实也和其他小孩一样，都一直处于正常发育中的。而且她也很懂事，才六岁的时候，她就知道心疼自己的母亲，帮忙做饭洗衣，给母亲洗澡。蒋家夫妻对这个孙女也是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只是天不假年，蒋凤美的幸福时光只持续到她八岁的时候。那一年夏天，蒋家因为家里东西被贼偷了，夫妻俩在家吵了一家，丈夫赌气之下，喝了药水自杀，老妻之后则郁郁寡欢，冬天的时候也跟着去了。

        外公外婆在的时候，他们母女俩好歹还有落脚的地方，而蒋老三在的时候，他是没那个闲钱去养活这对母女，要知道他自己也有老婆也有孩子，生活压力也很大的。

        在老婆的撺掇下，蒋老三某一天便将自己的妹妹和她的女儿统统赶了出去，而那以后，年仅八岁的蒋凤美，便带着母亲在村里的烧砖的窑厂里，过着饥一餐饱一顿的日子。蒋老三偶尔发了善心，也会给他们送点东西，但不会和他们来往的。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去，随着蒋凤美渐渐长大，她自己学会了在山里弄些毛竹，编了竹坝，然后从窑厂里弄些石棉瓦回来盖房子。这样一来，虽然条件依旧很简陋，而且冬天这种房子也很冷，但毕竟他们算是有了个固定的住处了。

        三年河东三年河西，虽然在蒋凤美小的时候村民们没物资支援他们，不过在他们定居后，大家也时不时地将自己家不要的被子，竹篮什么的，都送给他们，村里还有人帮他们修建了锅灶。

        原本这对母女的生活随着蒋凤美的渐渐长大，慢慢地变得好起来的。然而某一个晚春的早上，原本一切正常的蒋凤美却突然和她妈妈一样，也变成了个疯子。

        从那天开始，原本很乖巧懂事的她，和平时的性子完全颠倒过来，突然疯疯癫癫地连家都不要了，到处乱跑。村民们见状也只能扼腕叹息，觉得那是她的命：这么好的女孩有那么个母亲拖累，就算是正常人，时间一长也会变成疯子的。

        事实上很多村民觉得，若是自己跟着这样的疯子过二人日子的话，不要说十年二十年了，三年两年的自己也会疯的。

        情况其实比这更要糟糕，因为到了秋天的时候，村民们发现已经疯了的蒋凤美，不知道什么时候肚子大了起来。一个疯女人居然会怀了孕，这让当时还可怜这个女孩的那些村民，大吃一惊，一个个的私底下都为蒋凤美打抱不平：她一个女孩家从小到大吃了那么多的苦，是谁那么没有人性，竟和她发生了关系后什么都不管，就由着她一个疯女人带着个肚子到处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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