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分隔两地

洪曼婷躲在殊园的住处里，她不敢出房门。

        由开始害怕欧阳蕊吐血晕倒找到她头上，到现在她已变得淡定，因为还没有人来找她。

        她想要么就是欧阳蕊没有事情，大家把她给忘了，要么就是欧阳蕊的病情很严重，其他人根本无暇顾及她。

        洪曼婷不敢出去打听消息，只能躲在被子里瞎猜。

        到了晚间，也没有婢女来给她送吃食，经历极度的恐惧紧张后，洪曼婷饿得肚子咕咕叫。

        房门被人从外面强力破开，洪曼婷跳到榻上又躲进被子里，瑟瑟发抖。

        碧落很快地走到洪曼婷的榻前，脚落地根本没发出声音。

        洪曼婷躲在被子里发抖，除了最开始听到破门声，她再也没听到其他声响。

        见被子抖个不停，碧落还是出声了，“洪娘子，收拾收拾，我们走吧！”

        掀开被子，洪曼婷跪在榻上，膝行到碧落面前，紧抓着碧落的手，颤声求道：“碧落，呜——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往花蕊郡主面前凑了，你帮帮我，呜——”

        碧落冷漠地望着洪曼婷，用手轻松地剥下她保养得宜的手。

        染有红艳豆蔻的手指还想去抓碧落的袖子，摄于碧落的气势，洪曼婷只能眼巴巴地望着碧落，她不敢再去拉碧落。

        见洪曼婷一直喋喋不休，不见她收拾的行动，碧落也没有耐心再等她。

        碧落这时也有些体会到郡主的气愤，好声好气地让她做事，她却拿着鸡毛当令箭，没完没了了。

        圣上之前就是看中洪曼婷是虢国夫人的闺中手帕交，这才让她从杭州回京。

        当初，洪曼婷第一次去将军府就见到了虢国夫人，并和虢国夫人约定了下次见面。

        于是，洪曼婷打着虢国夫人的名号说要开荷花宴，京中贵妇纷纷应邀。

        可等洪曼婷再次去将军府找虢国夫人，却吃了个闭门羹，虢国夫人不愿见她。

        想着马上就要开的荷花宴，洪曼婷无法只能干等在将军府。

        后来，圣上想见虢国夫人，就将殊园借给洪曼婷开荷花宴，并托王老封君请虢国夫人去荷花宴，这才促成了荷花宴的按时举办。

        洪曼婷借主办荷花宴而声名大燥，但圣上并未能与虢国夫人单独相处。

        原想踢开洪曼婷不用，但欧阳将军的父亲逝世，虢国夫人要回杭州祭奠，而洪曼婷的夫家正好在杭州，于是碧落就随洪曼婷去了杭州。

        后来虢国夫人在灵堂上吐血身亡，碧落跟着洪曼婷到神医茅屋里，见到已疯魔的欧阳将军抱着虢国夫人的遗体。

        无人能碰虢国夫人，据欧阳府的管事说，连不到两岁的欧阳蕊想碰虢国夫人，都被欧阳将军推得摔倒流血。

        但欧阳将军举着虢国夫人的手让洪曼婷去摸，说虢国夫人的手还是热的。

        洪曼婷反而被吓得后退，碧落推她上前，并在她背后比划让她要摸清虢国夫人的脉象。

        看着洪曼婷摸了虢国夫人的手腕好几次，确认虢国夫人再无脉搏，碧落才确定无望了，圣上让带的药没能用上。

        接着，洪曼婷想带走已吐血晕倒的欧阳蕊，却被愤怒的阿云赶走。

        最后，欧阳将军带着虢国夫人的遗体消失了，无人知道虢国夫人的身体在哪。

        尚小的欧阳蕊被留在杭州留园调理身体。

        碧落随洪曼婷到留园见过欧阳蕊一次。

        脸上难掩病气的欧阳蕊不等洪曼婷说完话就要离开。

        拦住抱着欧阳蕊的阿云，碧落说出圣上的决定，要接欧阳蕊进宫让皇后抚养，结果只得欧阳蕊的两个字“不去”。

        后来，洪曼婷虽常去留园守着要见欧阳蕊，却再没有见到过郡主，碧落并未一直留在杭州。

        碧落曾尝试进入留园而不成，欧阳将军的人将留园围成铁桶一般，除非留园的主人主动允许人进去。

        这也是圣上为什么在兰心等宫人被虢国夫人送回后，一直再想安插人进将军府而不得。

        将军府甚至围防得比留园更严密，而洪曼婷能进将军府见到虢国夫人是圣上最看重的一点。

        只是虢国夫人已走，长大成人的花蕊郡主比虢国夫人更不愿看到洪曼婷，而洪曼婷还仗着曾经与虢国夫人的一点交情往郡主面前凑，惹人厌烦。

        正如圣上所说，洪曼婷的那点锲而不舍去将军府和留园枯守的精神，用错了方向。

        毕竟曾与这位洪娘子相处一段时间，碧落叹了口气，给了她最后的一点体面，“洪娘子，我只再说最后一次，马上收拾好你的东西，不要逼我动手。”

        被碧落的语气吓得面如死灰，知道再无回转的可能，洪曼婷赶紧爬下床榻，结果摔了一跤，但她已不在意这些疼痛，只赶紧爬起来，双手哆嗦着去收拾东西。

        很想知道她要去哪，但看到碧落冷淡的表情，洪曼婷知道不会得到回答，只得去捡值钱的首饰包起来。

        从此，洪曼婷的身影再也没出现在京城的将军府和杭州的留园，无人知晓洪曼婷去了哪。

        洪曼婷的夫家和娘家都只当世间从无此人，无人敢提她的名字。

        周山和碧落这几日都忙得脚不点地，阿云陪着欧阳蕊逛殊园散心。

        寒风吹皱了湖面，荷叶的枯枝荒芜凄凉，水鸟偶尔的鸣叫也孤苦寂寥。

        阿云不喜这般凄凉的景色，“主子，周山和碧落做事太慢了。”

        欧阳蕊听到这话笑笑，“阿云，大周不像精兰简单，这京中的弯弯绕绕可比达哈城多了不知多少倍。”

        阿云撇嘴，“就那周山，根本就比不上乌兰布草原上的勇士。还有那碧落，别看她看起来英气逼人、光明磊落，谁知她把洪曼婷怎么处置了，碧落可是跟了洪曼婷许久。”

        奇怪地看着阿云，欧阳蕊皱眉，“阿云，你怎么这么关注周山和碧落？”

        闹个脸红，阿云转过头去自己嘟囔，不回欧阳蕊的话。

        欧阳蕊神秘地笑看着耳朵微红的阿云。

        阿云从十三岁就和阿朵一起来到她身边，他们陪她玩，教她武功，教她精兰语……

        从京城的将军府到杭州留园，直到回了精兰，阿云和阿朵一直保护着她，因阿云是女子，陪在她身边更多。

        虽然知道阿云也曾有过中意的勇士，但那位勇士不幸牺牲了，后来阿云一直再未动心。

        想着周山的模样，以及太子曾对周山的评价，欧阳蕊觉得周山人不错，只是她们不会一直留在大周。

        阿云和周山终会如她和李盛宁，分隔两地不见。

        欧阳蕊又笑说：“周山人不错。”

        当时，周山随李盛宁到精兰准备颠覆精兰国。

        但周山更多地是收集情报，与屯兵在精兰与大周交界处的李将军联系，见到阿云的次数很少。

        这次回大周，欧阳蕊不止脸上戴着皎纱，平时的妆容都是更贴近虢国夫人的样子，只有和太子痴缠时她才会露出真容。

        因李盛宁的暗卫曾出现在精兰，以防万一，阿云也做了易容改变，特别是把微黑的肤色变白。

        从决定回大周起，阿云就按着欧阳蕊给的法子坚持不晒太阳、每日喝牛奶、泡牛奶澡……外加妆容的修饰，阿云才更像在杭州久住的婢女。

        阿云觉得主子误会她了，她脸红是因为她说了碧落的坏话。

        从第一眼起，阿云就觉得碧落很不简单，而碧落跟在洪曼婷身边更令人意外，后来确定碧落是圣上的人，阿云才能够接受。

        至于周山，她是只是觉得他比较老实，没有手段，到现在还没查出是谁下的药。

        不过，她确实不喜欢看到周山和碧落站在一起说话，觉得别扭。

        看着主子脸上的怪笑，阿云不想再解释，解释再多也没用，反正她们迟早要回精兰，乌兰布草原上的勇士不比周山强多了。

        楚云阁的书房内，太子请来了刘医师为欧阳蕊把脉。

        刘医师边抚着脉象边摸着长须，盯着眼前戴着皎纱的花蕊郡主看。

        花蕊郡主不愿摘下皎纱，但观她神色，刘医师点头说无碍。

        太子被紧攥的心稍稍放松，谢过刘医师后让周山送刘医师回去。

        欧阳蕊嘟嘴道：“我都说了没事，也答应你不在你面前吐血晕倒。”

        将她搂进怀里，李盛宁轻声说：“让刘医师看看，总归放心些。”

        回抱着他，欧阳蕊还是嘟着嘴巴，“你就是不信我。”

        隔着皎纱抚着她的脸颊，太子哄着她，“阿蕊，别这样，我只想你好好的。刘医师是我好不容易得到的名医，从你有吐血之症起，我就开始寻觅良医，还好上天把刘医师送给了我。”

        双手放开不抱他紧实的腰身，改抓他腰两侧的衣裳，欧阳蕊惊讶地望向李盛宁，“那么早，你就开始找名医了？”

        太子低头亲了她饱满的额头一下，用鼻音道：“嗯。”

        杏眸中盈着无尽的喜悦，她笑道：“阿盛，你是不是第一次见到我就喜欢上了我？”

        到现在，她都还记得在她的百日宴上，李盛宁独自解着九连环，解完后还将九连环递到她眼前炫耀，接着他还挑衅她。

        欧阳蕊说出了他当时对她说的第一句话，“我叫李盛宁，我会写诗、武功，刚刚解开了九连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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