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让风吹走过去

温切斯特正在下雨，威廉本想施法，但被莉塔拦住了。

        莉莉感觉有点冷，紧紧抱着威廉说道：“姐姐最喜欢淋雨，特别是一边飞一边淋，这个怪习惯，我劝了好久，都没用。”

        淋雨？威廉第一时间想到了那个噩梦。

        在梦里，莉塔祈祷天空下雨，浇灭身上的厉火，改变自己的不幸命运。

        贫穷的人想要金钱，饥饿的人期待食物，孤独的人渴望感情。

        莉塔想要的不是雨，而是改变自身命运的东西。

        威廉发现自己前世和莉塔命运有些相似，都是求而不得，隐在人后，默默看着对方成婚、生子，而自己孤独一生。

        感情这种事，一旦拿起来，想要放下去，有的人很容易，比如艾伦，有的人很难，比如威廉、莉塔。

        就像威廉告诉凯瑟琳的那样，如果有人试图夺走芙蓉，他会用尽办法打击对方，确保自己的爱人不会脱离自己。

        经历了前世的孤独，这一世，他绝不愿重复那条凄冷的感情道路。

        自己上一世失情，所以这一世求情。

        那么莉塔想要什么呢？

        情？不太像，她有很多机会去开启新的人生。

        欧洲可没有从一而终的说法，活人不为死人而活，珍惜当下才是他们的追求。

        没等威廉想明白莉塔的追求，距离不远的庄园已经露出了隐藏踪迹的魔力屏障。三人赶到后，小精灵打开大门，在壁炉上点起了烟火。

        “淋雨后，再到壁炉上烤，这也是她怪习惯的一部分，而且不喜欢别人打扰。”莉莉贴在威廉耳边小声说道。

        威廉、莉莉、莉塔就坐在壁炉边，一边烤火，一边享受小精灵送上来的美食。

        “谢谢，可爱的小嘟嘟。”莉莉小声说道。

        “谢谢，嘟嘟。”威廉接过小精灵的绿茶，轻声感谢道。

        “请慢用，三位主人。”长得有点胖嘟嘟的小精灵躬身行礼，把剩下一杯绿茶献给发呆中的女主人。

        莉塔没有接茶杯，静静地看着壁炉发呆。嘟嘟显然知道这位女主人的脾气，把杯子放在她手边不远的茶几上，就主动离开。

        威廉衣服都是魔法道具，会自动排开雨水，莉莉则为了和姐姐同甘共苦，也披着一件普通的女巫单衣。

        看着两个人慢慢边烤边吃，感受着莉塔内心的冰冷凄清，像极了前世的自己。

        晚年时候，他也是这般靠在沙发上，盖着一张小毛毯，听着窗外的风雨声。

        雨水顺着屋檐，滴答滴答掉落在房前的石板上，汇入小沟，流入水库。

        自己是怎么放下的？

        威廉仔细想了想，前一世是村里至交的闲谈，是侄子的孝敬，这一世是凯瑟琳的关爱，是傲海的教导。

        想到这，他干脆拿出钢琴，自弹自唱起来。

        第一首歌《setfiretotherain》

        “我的心在下坠，坠落时，你伸手接起，抚平我心中的伤痛。

        天昏地暗，我万念俱灰，直到你亲吻我的双唇，拯救了我。

        ······

        我在雨中燃起熊熊烈火，将我们的爱付之一炬。

        让爱燃烧，熊熊燃烧，付之一炬。”

        威廉直接施展了银月之眼秘术，奇特的银光微微闪亮，无论是站在一边的2位小精灵，还是莉莉、莉塔都能明白威廉想表达的意义。

        莉莉本来想打断威廉，可后来听几句后，脑海中请不自觉地与威廉心灵共鸣，情感相连，品味着由歌词想起的某些过去。

        第二首歌，威廉选择了《公子向北走》。

        “······

        愿你三冬暖，愿你春不寒。愿你天黑有灯，下雨有伞。

        愿你善其身，愿你遇良人。暖色浮余生，有好人相伴。

        所有爱慕之意，止于唇齿间。掩于岁月，匿于将来。

        与君今生无缘，请无需挂念。

        ······”

        原本只是想解开莉塔心结的威廉，唱着唱着自己就陷入了自己的某种心境之中。他想起了大学期间曾想追求的女孩，想起了毕业后懵懵懂懂地求爱言行，想起了失败后看着心目中女孩嫁给他人的过去。

        看着父母老去，白发苍苍，化作黄土。送别病榻前的至交好友，孤守一座无人的老宅。在几年后，一场医疗事故中了结一生。

        年少求爱而不得，年中悲苦送葬，晚年孤独一生。

        “繁华声，遁入空门，折煞了世人。梦偏冷，辗转一生，情债又几本。

        ······

        雨纷纷，旧故里草木深。我听闻，你始终一个人。

        ······

        缘份落地生根是——我们。伽蓝寺听雨声盼——永恒。”

        唱着唱着，又回到现在，感受着禁神灵印中爱自己的人正在念叨着自己，感受着芙蓉、张秋的想念，嗓音从过去的悲伤之情转向今世的幸福之念。

        最后一首歌，威廉情不自禁地切换成了原本记不清的《风的季节》。

        “凉风轻轻吹到悄然进了我衣襟，夏天偷去听不见声音。

        日子匆匆走过，倍令我有百感生。

        ······

        吹呀吹，让这风吹。哀伤通通带走，管风里是谁。”

        唱完后，威廉心境一片纯净澄澈，如同最后一首歌所唱的那般，让风将心中的悲痛酸苦尽数吹走，只留下自由自在的人生态度。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门前风景雨来佳，莫分茶，木樨花。”

        两句截然不同的心境，前者悲苦，后者豁达，如同威廉两世写照，让他随口念来，对“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有所领悟。

        神魂与肉身、魔力出现交融，在丹田中化作一团银色的雾气，犹如星汉银河。

        许久，莉莉起身抱住他的腰部，突然一口咬住威廉的肩膀，带着哭腔埋怨道：“为什么唱得这么悲伤？害得我都想哭了？”

        莉莉拿出魔杖，对着两个小精灵施展了遗忘咒，“没什么事了，你们先去休息吧。”

        “好的，主人。”两个小精灵应声而退。

        “你怎么这么悲情？”莉莉问道：“你从哪里获得了这种刊心刻骨的经历？”

        威廉目光深远，语气悠悠道：“我认识一个普通唐国人，上半辈子一事无成，一步错，步步错，以至于只能勉强养家。下半辈子孤身一人，浪荡不羁，实则内心荒凉，心无所依，凄惨一生。”

        “是那个神灵吗？”莉莉不解道：“他做错了什么，让你这么记忆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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