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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六回


  孔琉玥同着傅城恒到得正厅,果见三个孩子俱已侯在那里了,小脸都红扑扑的,带着少见的欢喜和活力。

  一瞧得夫妻两个出来,孩子们忙都站了起来,给二人行毕礼后,初华先就关切的问道:“母亲,听爹爹说您昨儿个夜里受了风寒,这会子可好些了?”说着已上前搀住了她。

  傅镕与洁华忙也凑了上来,“是啊,母亲,您这会子可好些了?我们都很担心您!”

  对上孩子们明净赤诚,不掺含任何杂质的关切目光,孔琉玥尴尬之极,也羞怒之极,不由狠狠白了傅城恒一眼,才笑道:“母亲睡了一觉后,已是大好了,你们且不必担心。对了,这会子都未时了,你们一定饿了罢?”命白书珊瑚传饭。

  一时饭菜到了,虽与昨晚上的菜色大为迥异,却一样散发着浓浓的香气,不但勾得孩子们食指大动,也让早饭都没吃的孔琉玥越发的饥火中烧,不自觉便比往日多吃了好些。

  瞧在姐弟三个眼里,不由都有些愕然,片刻,方由傅镕小心翼翼说道:“母亲,您身体还未大好,这样吃,不怕积了食吗?”

  孔琉玥正夹了一筷子浇汁蕨菜要往嘴边送,一闻得傅镕这话,比之方才刚出来见到孩子们时,犹要尴尬几分,只得将菜放进自己面前的小碟里,放下筷子,拿帕子拭了拭嘴角,方强笑道:“镕儿提醒得对,吃太多难免积了食,不是养生之法……”

  话没说完,傅城恒已笑道:“如今天时越发长了,中午正是该多吃些,不然不到晚饭时分便饿了,只能先用点心垫垫,才真个不是养生之法呢!”说着拿眼一一扫过三个孩子,“不但我们大人,你们小人家更是该多吃些,才能长得更高,明白吗?”

  三个孩子跟了他一上午,他又是少见的从头至尾都和颜悦色,让孩子们对他于一贯的敬畏崇拜之外,更又多了几分亲近孺慕,这会子闻得他发话,自是言听计从,便都埋头继续吃起来。

  傅城恒见了,便似笑非笑的拿眼睨孔琉玥,不想正遇上孔琉玥对他撇嘴,当下被她孩子气的动作惹得笑了起来。

  换得孔琉玥的怒目而视,还借着桌子的掩护,狠狠掐了他的大腿一把,才半是泄愤半是意犹未尽的埋头继续吃起菜来,只不过眼角眉梢的笑意却是无论如何都遮掩不住就是了。

  饭毕,孔琉玥因上午已睡得够多,不想再歇中觉,遂在吃了一碗酽茶之后,命人将吴管事和高昌顺传了来。

  高昌顺自得知柱国公府被夺爵贬官后,便一直忐忑不安,不知道孔琉玥会如何发落自家,及至再听说孔琉玥使人去京兆府告了尹家侵吞她家的财产,致使尹家因此几近倾家荡产后,就更是惶惶不可终日。等了好些时日,却没等来孔琉玥的发落,他虽稍稍松了一口气,仍然不敢掉以轻心,再办起差来时,便不知道比先前又精细谨慎了多少倍,如今再对上孔琉玥,自是恭敬得不能再恭敬,谦卑得不能再谦卑。

  孔琉玥人虽没来庄子上,对高昌顺这半年以来的表现却是了若指掌的,心下自是十分满意,不过她却没打算告诉他自家的卖身契早在她手上,且她也从没有过发落他一家的心思。高昌顺也算是个能人,她还打算再用几十年呢,让他心里有所忌惮,比别的任何法子都能彻底保证他的忠心!

  细细问过庄子这些日子以来的经营状况,又问过人事情况和佃农们的生活可有改善,都得到了较为满意的回答后,孔琉玥方打发了吴管事和高昌顺,临去前还吩咐二人,晚上将设宴款待庄子上所有的大小管事,让二人下去一一通知到位。

  二人忙恭恭敬敬的应了,小步退了出去,孔琉玥方又使人叫了吴妈妈来,令其备办席面,务必要让管事们今晚上都吃好喝好。

  “……夫人放心,奴婢一定会办得妥妥帖帖的!”吴妈妈一一应了,行了礼便要退出去。

  却被孔琉玥唤住了,又命她在杌子上坐了,方问道:“近来萧铁生那边,可怎么样了?”一开始,她还有记得使人去注意萧铁生的近况,及至后来傅城恒出了事,她便再没了那个心情,再后来,傅城恒终于回来了,她又要忙着照顾他,依旧不得闲,于是将此事都交代给了吴管事,故她这会子会有此一问。

  吴妈妈见问,便笑着回道:“回夫人,前儿听我们当家的说,他已蒙那位铁匠铺子的当家收为徒弟,如今已可以独自打些简单的器具了,相信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出师自立门户了!”

  萧铁生去了城里的铁匠铺子后,因他踏实肯干,人又上进,很快便得了老板的赏识,待起比待几个跟了他几年的徒弟还好些。后又因其嘴巴不零碎,便被老板叫到了前店,渐渐教他打起铁做起生意来,因此银子虽没攒下多少,学到的东西却着实不少。

  孔琉玥便又问道:“那他可有回来瞧过蓝琴?”蓝琴那丫头是个单纯的,如今一颗心又都系在了萧铁生身上,她真怕她会先耐不住那两年之期,被萧铁生哄上了手,以后被他看轻。

  吴妈妈想了想,摇头道:“没有。不过,他几乎每个月都会使人给蓝琴姑娘捎东西回来。”

  孔琉玥闻言,一颗心落了地,萧铁生这般懂得为蓝琴着想,的确是个值得托付一生的人!

  她思忖了片刻,道:“你让吴管事再过些时日便透话给萧铁生,就说我前儿个来庄子上时,好似有发嫁蓝琴之意,看他怎么说!”等萧铁生找上门来后,她便先借几百两银子给他,让他把自己的铁匠铺子开起来,也好早日迎娶蓝琴过门,不然蓝琴没出嫁,后面的白书璎珞毕竟比她定亲迟,也不好越过她先嫁。她们几个跟着了她这么久,一直都尽心尽力,在她能力范围之内,她当然希望她们能过得好!

  次日,孔琉玥又坐车沿庄子四下里逛了一圈,见的确如昨日吴管事和高昌顺所言,佃农的生活都比去年好了不少,也就放了心。

  正事办完,就该轮到无忧无虑的玩耍了。

  于是第三日上,傅城恒与孔琉玥领着三个孩子,俱穿了骑装的一家五口,就出现在了庄子东头的空地上。

  因这片空地虽空旷,四周却不乏参天大树,比之在练马场暴晒于毒日之下,不知道好了多少倍,故傅城恒在四下里看过一圈后,将练马的地方选在了这里,毕竟孔琉玥和初华洁华母女三个都是女儿家,不比他和傅镕父子两个乃大男人,不怕晒黑也不怕晒伤。

  牵着手里通体雪白,漂亮归漂亮,却不适宜用来骑,反而更适宜用来当宠物养的小母马,孔琉玥很是不高兴,忿忿与傅城恒道:“我不能跟你比也就罢了,可比之镕哥儿,总要强上那么一点罢?你却逼着我挑了这么一匹小马,你是成心在孩子们面前下我的脸呢!”

  她虽不敢奢望自己能骑傅城恒手里牵着的那匹枣红色、通体油亮,一看就知道跑得很快的那种威风凛凛的大马,且她也暂时没那个能力,可他也不能拿她跟初华洁华比,让她挑一匹宠物马罢?连傅镕的马都比她的大得多,让她这张老脸往哪里搁啊!

  傅城恒对上她气鼓鼓的样子,好笑不已,只得软声解释道:“镕哥儿虽年纪还小,毕竟有一年多习武的底子了,平时里跟着练武的师父,也曾学过骑马,不比你和初姐儿洁姐儿俱是第一次学骑马,自然不能操之过急,今儿个至多也就让人牵着马,让你们遛几圈儿,要过几日等你们适应了马背,才敢挑大一些的马给你们。”

  一席合情合理的解释,说得孔琉玥忿忿之色稍减,但仍有些抹不开脸子,因嘟嘴道:“就算如此,你也不该给我挑跟初姐儿洁姐儿一样大的马嘛,好歹也该比她们的大一些啊!”比不过傅镕也就罢了,她还可以拿男女有别来安慰自己,可跟初华洁华一样,她又该拿什么来安慰自己呢?

  孔琉玥正碎碎念,珊瑚忍笑拿了帷帽上前来,要服侍她戴上。

  却被她拒绝了,摆手道:“这天本就够热了,再戴上这个,连气都透不过来,岂非热上加热?还是不戴了!”

  珊瑚闻言,忙劝道:“可是不戴这个,会将脸子晒黑甚至晒伤的,万万不能掉以轻心,夫人还是戴上罢?”

  傅城恒也道:“这里的日头比之京城还要毒些,还是戴上罢,不然晒伤了脸,回头受苦受累的还是你自己!”她那张脸那般娇嫩,吹弹可破,可不能晒坏了。

  孔琉玥还待再说,见一旁初华洁华俱已将帷帽戴上了,只得依言也戴上了。

  傅城恒便将骑马的一些要诀先给孔琉玥和三个孩子说了一遍,末了命人扶他们上马,说是让他们先熟悉一下各自的马。

  傅镕果然是练过的,根本不用人扶,已翻身骑上了自己那匹与他身高差不多的马,且动作还不失美观。初华和洁华想是继承到了傅城恒的基因,虽因是第一次骑马,需要人扶着才能上马,待坐上马背后,也是稳稳当当的。

  惟独孔琉玥十分笨拙,被人扶了半天也没能顺利坐上马背,后还是傅城恒亲自出马,方让她坐了上去,却在马只微微动了一下之时,立刻又偏偏倒倒起来,最后不得不犹如抓救命稻草一般的抱紧了马脖子,一动也不敢动,看起来十分滑稽。

  直将一旁的傅城恒和孩子们都看得哈哈大笑,众伺候之人也是抿嘴偷笑不已。

  被这么多人笑,孔琉玥火大之余,反倒勾起了几分斗志,在接下来傅城恒上前来扶她下马之时,说什么也不肯下去,当然,也不敢松开马脖子就是了,暗暗发狠今儿个一定要学会骑马,一学方才之耻。

  于是等到傅城恒都领着三个孩子跑了好几圈儿,连洁华都能单独骑马慢跑之后,孔琉玥仍抱着马脖子站在原地,仍是一动不敢动。

  远远看见小娇妻那副紧张兮兮,如临大敌的模样儿,傅城恒闷笑不已,暗想想不到向来都聪明冷静过人的她,也会有这种时候,偏方才还嫌他为她挑的马小,如今知道他的用意了罢?

  吩咐三个孩子自己练习,又命众伺候之人经心些后,傅城恒打马行至孔琉玥身旁方勒住缰绳停下,然后翻身下马,笑向她道:“玥儿,你不要怕,只管坐直了,这马原就温驯,又有我牵着缰绳,不会有事的!”她抱着马脖子在日头下晒了这么久,不累也不热的吗?

  孔琉玥又岂能不累不热?事实上,她两条脖子都快酸死,整个人也快热死了,只不过方才她连傅城恒要亲自扶她下马都拒绝了,众伺候之人不敢再上前自讨没趣,而她又不好意思开口,所以只能一直保持那个难堪的姿势罢了。这会子好容易将傅城恒盼回来了,自是不敢再傲娇,因忙应了一声:“那你可要将缰绳牵稳了,别叫我摔下去!”然后试探着松开马脖子,小心翼翼直起了身子。

  就见那马果真十分温驯,一动也不动,也不知是天性如此,还是因被傅城恒牵着,遂渐渐放松了下来。

  傅城恒见她放松下来,说了一句:“坐稳了!”后,便牵着缰绳,沿着空地慢慢走了起来,一边走,一边再次跟孔琉玥讲起一些骑马的要诀来,“身体往前倾,夹紧马腹,时不时用腿蹭马肚子……想往哪个方向跑,记得就往哪个方向侧拉缰绳……最重要的,还是要克服自己的畏惧心理……”

  许是因有傅城恒在一旁,孔琉玥潜意识觉得有安全感,是以在马走出几步之后,见自己依然稳稳当当的骑在上面,便有了几分底气,也有了几分得意,对傅城恒说道:“看来这骑马也不甚难嘛!”

  傅城恒就高高翘起了嘴角,方才也不知是谁吓得连动都不敢动一下的?嘴上却赞道:“的确不难,你向来聪明,只要放宽了心,要不了一会儿,就能学会了。”

  孔琉玥含笑点点头,正要再往前走,便听得一声马嘶,身下的马似是受了惊吓,猛地便向前冲去。

  傅城恒自然也听见那声马嘶了,因忙循声看过去,就见是傅镕的马不肯跑了,他正拿马鞭抽它,致使它出了一声声嘶叫。

  他正要朝傅镕喝一声:“马不听话时不能一味的打,得跟它交流!”,就感觉手上的缰绳忽地一紧,猜到是傅镕的马发出的嘶吼声让孔琉玥的马受了惊吓,因忙凭本能大力将其勒住了。

  但饶是如此,马背上的孔琉玥也因此而再次东倒西歪起来,最后更是堪堪坐不稳,跌下了马背,还是傅城恒眼疾手快将她接住了,她才幸免于掉到地上去,只是帷帽也掉了,头发也散了,腿更是软得几欲撑不住身体,瞧起来颇为狼狈就是了。

  不远处的初华姐弟几个瞧见孔琉玥跌下马背,都唬了一跳,忙打马赶了过来,不想却是虚惊一场,反倒整好看到了她这副狼狈的模样,不免又勾起之前她抱着马脖子不肯松手时的情形,两相里一合计,虽然怕她没面子,又敬畏傅城恒,很想忍住了不笑的,但委实忍不住,于是都吃吃笑了起来。

  光笑也就罢了,洁华最小,最口无遮拦,一边笑得眉眼弯弯,一边还说道:“母亲,您好笨,比洁姐儿还笨!”

  再看初华和傅镕,虽然只是在笑,并未说话,眼底却分明闪着“妹妹所言甚是”的光芒,显然跟洁华一样,也认为孔琉玥笨。

  孔琉玥的惊魂甫定便化作了欲哭无泪,满脑子只剩下一个念头,那就是她被鄙视了,而且还是被三个叫她“母亲”的小破孩儿给鄙视了,她以后还怎么在他们面前摆母亲的威仪,还有什么脸面再见人哪!

  当下直恨地上不能即刻裂开一道缝,好叫她钻进去。也顾不得孩子们还在,众伺候之人也还在了,将脸埋进傅城恒胸膛里,装死般再不肯抬起来一下。

  傅城恒见她如此动作,知道她是臊着了,强忍住笑意板起脸向三个孩子道:“你们母亲才受了惊吓,我与她便先回去了,你们再练习一会儿,也回去罢,记得千万小心些!初姐儿,你是姐姐,记得照顾好弟弟妹妹!”

  待初华应了,又命梁妈妈和吴妈妈,“你们两个也留下,照看三位小主子,切记不可有丝毫闪失,明白吗?”

  “国公爷放心,老奴们会照看好小主子们,不会有任何闪失的!”梁妈妈和吴妈妈忙也屈膝应了。

  傅城恒点点头,随即带着孔琉玥,被珊瑚等人簇拥着先回去了。

  待回了屋子,眼见孔琉玥依然将头深埋在自己胸前,不肯抬起来一下,傅城恒好气又好气,摆手示意众伺候之人都退下后,方语带调侃的道:“你打算就这样躲一辈子了?我倒是不介意,就怕你庄子上的管事佃农们见了,会悄悄议论你不尊重!”

  说完见孔琉玥仍是不肯抬起头来,只得似无奈又似宠溺的叹了一口气,又道:“好了,屋里的人都被我打发了,除了我再没别人了,你只管出来罢,再憋着,就要憋坏了!”

  这一次,孔琉玥总算是抬起了头来,却仍是哭丧着一张娇俏的小脸,一对上他的眼便扁嘴道:“孩子们都笑话儿我笨,我明儿再没脸在他们面前摆母亲的威仪,也再没脸见人了,呜呜呜……”原以为骑马很简单,之前她还大言不惭的跟他说‘看来这骑马也不甚难’,谁知道话才刚说完,就说嘴打嘴了,都怪那匹破马,看她好欺负,就可劲儿的欺负她,真是可恶!

  傅城恒难得见她有这般难为情的时候,反倒觉得有一番别样的风情,因好脾气的软声哄她道:“孩子们都是真心敬重你,平时里待你比待我还要亲近几分,难道就因为你偶尔出一次丑,就不敬重你了?况人无完人,你平日里凡事都做得尽善尽美,已经够完美了,连人的十个手指头还不一样长短呢,偏放到你身上,却样样都应付得来,你若再不出点错儿,连我都要以为你是天上的九天玄女下凡,配不上你了。所以今儿个发现你也会出错儿时,不怕告诉你,我这心里其实挺高兴的,说明我老婆不是仙女,说明我还配得上你!”

  自打傅城恒回来以后,在孔琉玥面前便再没吝惜过蜜语甜言,因此对他的好话儿,孔琉玥可说是早听得免疫了。

  但饶是如此,他这一番话依然听得孔琉玥受用不已,觉得比之之前他所说过的任何蜜语甜言都动听,一时间总算是将方才的难为情消去了大半,但仍有些郁郁,小声道:“话虽如此,人家还是觉得难为情,而且万一孩子们回来后仍笑话儿我呢?”

  傅城恒见好说歹说,总算将她说转了几分,听她这般问,便有意沉下脸来道:“说来今儿个之事,都是镕儿闹出来的,若不是他随意抽打他的马,你的马也不会受到惊吓,你也就不会跌下马背了。我还没罚他呢,他还敢再笑话儿你?等我罚了他之后,看他和他姊妹们还敢不敢再笑话儿你!”心里却想着以她向来疼爱三个孩子的劲儿,会眼睁睁看着他惩罚傅镕就真是怪了!

  果然他话音刚落,孔琉玥已急道:“又关镕哥儿什么事?原是我自己胆小,才会跌下马背的。况我不是没摔着吗?你可不能惩罚他,不然我跟你没完!”

  说完见傅城恒仍然板着脸,只当他是真要惩罚傅镕,越发着急,扭股儿糖似的缠着他厮磨起来,直至无意瞧见他眼里一闪而过的笑意后,方知道自己是被他糊弄了,好气又好笑之余,方才的难为情总算是彻底散了去。

  只是在稍后三个孩子回来后,在对上他们时,还是会觉得微微有一二分尴尬和难为情就是了。

  好在三个孩子都没再提之前之事,在正房吃了饭又吃了茶后,便各自回房去了,孔琉玥方松了一口气。

  却不知道这是在她和傅城恒离开之后,初华因见她臊成那样,忍笑严令弟弟妹妹待会儿回去后,都不得再表露出丝毫来,省得她下不来台的结果,才一离开正房,三个小家伙便又捂着嘴齐齐偷笑起来。

  接下来几日,孔琉玥虽因第一日的难堪再不肯去空地跟三个孩子一起练习骑马,但毕竟还是很想体验一番那纵马驰骋的感觉,遂缠着傅城恒挑了个晚间,带她共骑沿着庄子外的大道跑了几圈,总算是体验了一番那种感觉,一偿了多年以来的夙愿。

  其余几个晚间,则轻车简从的与傅城恒单独去了清凉寺泡温泉,一边泡时,一边还不忘给他按摩腿上的要穴,以让他恢复得更好。当然,期间也不乏旖旎香艳之时,日子过得简直快了似神仙!

  只可惜不管在庄子上的日子有多快活,一家五口又有多乐不思蜀,在待了将近半个月后,他们还是得收拾好行囊,返回到京城那个巨大又世俗的名利圈当中去。不说别的,只说老太夫人一直卧病在床,于情于礼他们都该侍疾于老人家病床前的,能忙得偷闲得到这半个月的松散,已经是很不容易了,他们又岂能还不知足?

  回到永定公府后,虽一路上风尘仆仆的流了不少汗,傅城恒和孔琉玥却连衣衫都来不及回房换一身,便领着孩子们,径自去了乐安居给老太夫人请安。

  老太夫人看见他们一家回来,很是高兴,咿咿呀呀了半天,卢嬷嬷在一旁翻译:“老太夫人这是问国公爷和夫人在庄子上住得可还好?有没有什么好玩的事?之前三位小主子说过要去庄子上骑马的,不知道骑成没有?”

  傅城恒与孔琉玥便你一句我一句的与老太夫人讲起去庄子上的见闻来,三个孩子也时不时的插言几句,屋子里的气氛热闹而温馨。

  不多一会儿,傅希恒与二夫人闻讯也过来了,当下大家又忙着厮见问好,屋里也因此更热闹了。

  老太夫人自中了风后便表情僵硬的脸上,也扯出了一个笑来,虽然有些吓人,但看得出来老人家的情绪明显很好。

  于是晚宴就摆在了老太夫人屋里,成日里都只待在房里苦读的傅颐恒也来了,只是看起来似是瘦了不少,情绪也有些不佳就是了。

  吃过饭,大家吃着湃过的西瓜又陪着老太夫人说笑了一回,瞧得老太夫人累了,想睡了,才散了各自回房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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