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视线追随

“姐妹你2g网啊？他俩老早就是朋友了！！”

        “卧槽他俩的身高差也太绝了吧！！”

        “林行言一低头就能qin上他了吧？？？”

        “直接给他们搬张床吧「斯哈斯哈」”

        “在看什么？”

        晏惊蛰被突如其来的刺激感和耳边的声音吓了一跳，他下意识把手机锁了屏，抬起头看向身边的人，“没什么！”

        林行言把贴着他脸的水拿了下来，递到他手里，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哦。”

        晏惊蛰接过水，又放到自己脸上，冰一冰还挺舒服，“你特意去买的？”

        “你那瓶是顺带的。”林行言面无表情地冲着自己桌子上的那瓶水扬了扬下巴。

        晏惊蛰又往他跟前凑了凑，笑得很是开心，“真的？”

        林行言正在翻书的手顿了一下，紧接着看了他一眼，面不改色道，“当然是真的。”

        “行吧，”晏惊蛰重新靠回墙上，脸上还是堆着笑，“那我就姑且相信你不是为了我了特意去的吧。”

        他说这话时，语气里带着欣喜，又是懒懒地拖着嗓音听上去就跟和人撒娇似的。

        林行言被人戳破了，也不恼，只是将手里的作业本卷了，拍到了晏惊蛰头上，没好气地说，“快把你那脸冰一冰吧！”

        “哎呦喂，”晏惊蛰夸张地捂住到脑袋，可怜兮兮地看着林行言，“疼。”

        “睁眼说瞎话之前也不打个草稿。”林行言将那作业本展开放到桌子上，余光中看见晏惊蛰还在捂着脑袋，依旧那副委屈巴巴的模样，又问了一句，“真疼？”

        “疼。”晏惊蛰软着嗓音，还伸手去拉林行言的一角，“我没骗你。”

        林行言看他这个样子，下意识抬手去揉了揉刚才被自己打到的地方。突然，他微眯了一下眼，看见了晏惊蛰那还没来得及放下去的嘴角……以及轻微抖动的肩膀。

        他动作僵了一下，随即收回去，冷冷地看着晏惊蛰。

        “？”头上温热的触感消失，正低着头的晏惊蛰下意识抬头看向林行言。

        他接触到林行言的目光，知道自己露馅了，又开始故技重施，抬手去拉他的衣角，“哥哥……”

        晏惊蛰手刚伸出去，林行言就往旁边躲了一下，没让他碰到。

        “我刚才就是……”晏惊蛰赶紧跟他解释。

        奈何林行言现在压根不听他的话，晏惊蛰怎么说都不行。

        一下午林行言都没搭理晏惊蛰，任晏惊蛰在旁边说什么，他都装作听不见。

        晏惊蛰在一边忙的不行，一会儿讲个笑话，一个跟人撒个娇，哄上两句。

        那笑话不知道对林行言有没有用，倒是前面那俩人笑得一个比一个开心。

        “别笑了。”晏惊蛰踢了踢赵志明的椅子，咬牙切齿，“你俩不去吃饭就是为了在这里看我笑话？”

        “怎么可能呢？”赵志明赶紧撇清关系，“刚才是嫌人多。”

        “对啊对啊。”张扬也紧跟着附和了两声。

        对个屁，他俩留下就是想看看他晏哥还能怎么哄人，谁知道下课没一会儿，林行言就走了。

        这俩人热闹没看到，现在也打算去吃饭了。

        “晏哥，你不去吃饭？”张扬从座位上站起来，问了一句晏惊蛰。

        “没胃口。”晏惊蛰懒懒地应了一句，他还得想想该怎么哄人。

        “哦。”

        “？”晏惊蛰正趴在胳膊上想事情，突然听见旁边响了一声，他抬起头，看见自己桌子上多了一杯粥。

        也不知道林行言什么时候回来的，这会儿正在写练习册。

        这会儿正是晚自习，教室里静悄悄的。到了晚上，教室里的空调已经关了，两边的窗户都开着，丝丝凉风携着夕阳一起闯进来。

        晏惊蛰没骨头似的靠在墙上，看着林行言的侧脸，有些发呆。

        他想到了下午看的帖子。那天林行言到底为什么要拉他一下，真的是不想让别人碰自己吗？

        突然他轻声笑了一下，摇了摇头，心想，自己真是魔怔了，抓着一点线头，就开始有遏制不住的想法，试图让他的感情也变得和自己一样。到头来，只是在自欺欺人罢了。

        “不喝吗？”正在写题的林行言偏头看向晏惊蛰，问了一句。

        “？”晏惊蛰的目光顺着林行言的视线看过去，接触到那杯粥，随即笑了起来，“喝。”

        他插上吸管，喝了一口，凑到林行言面前，悄声说，“哥哥买的东西就是最好的。”

        林行言感受到自己颈侧上那点温热的气息，不动声色地往旁边让了一下，淡淡地说，“既然如此，那就多喝点。”

        “哦。”晏惊蛰坐直身子，拿着手里的粥老老实实地喝着。

        “晏哥晏哥。”张扬往晏惊蛰桌子上放了一杯粥，教室里很安静，他声音也压得很低，“看哥们好不——”

        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出来，他就看见了他晏哥手里的那杯粥……以及他感觉刚才林行言好像看了他一眼。

        晏惊蛰赶紧看了一眼林行言，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张扬又拎走了那杯粥。

        张扬拿着那杯粥，干干地笑了两声，“突然想起来，我还没吃饱，这杯我就先喝了，哈哈。”说着他赶紧插上吸管猛地吸了一大口，并且飞快地转身坐回到自己位置上。

        晏惊蛰看了看林行言，他还在写题，好似刚才凉飕飕地看张扬的人不是他一般。

        那个有些天方夜谭的想法再次进到了晏惊蛰的脑海中——或许，林行言也喜欢他？

        他自嘲般地笑了笑，这得多大的脸才能说出这种话。更何况，哪有人会喜欢自己的弟弟呢？

        想到这里，他的笑容淡了下去，是啊，又哪个正常人会喜欢自己的哥哥呢？

        “想什么呢？”林行言抬手在晏惊蛰面前轻轻地打了个响指，声音不大，却将他的思绪拉了回来。

        晏惊蛰摇了摇头，“没，没什么。”

        林行言没再多说什么，只是让他赶紧喝完，赶紧写作业。

        一转眼，他们就迎来了高一下学期的期末考试。

        天气闷热，又临近假期，大家都有些心浮气躁。

        下午最后一场英语考试结束，他们的高中生活就过去了三分之一。

        晏惊蛰正在复习英语笔记，刚好看到一个短语没记全，他拿过林行言的笔记对着补了一下。

        “晏哥，暑假你有什么安排吗？”张扬从前面扭过来，愁眉苦脸地问晏惊蛰。

        他补完笔记，将笔记本还给林行言，看向张扬，“没什么安排，怎么？你妈又给你找老师补课了？”

        张扬有气无力地点了点头，又伸出手掌，在晏惊蛰面前晃了晃，痛苦地说，“除了语文，其他五科都找了老师！！！”

        晏惊蛰点了点头，赞同道，“挺好的，好好学习吧。”他老神在在地伸长了手臂拍了拍张扬的胳膊，又对着他比了个加油的姿势。

        “……”张扬正准备反驳回去，突然感觉自己胳膊有点凉嗖嗖的，他猛地看向林行言，刚好看到他的视线从自己胳膊上收回去。

        林行言收回视线就在看书，他低着头，看不到他的眼神，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张扬突然福至心灵，没再多说什么，赶紧扭了回去，继续看自己的英语笔记。

        晏惊蛰这会儿正看着林行言，刚才那一幕他也看见了。林行言为什么要盯着张扬的胳膊看？有什么好看的！

        胳膊？

        卧槽！不会是因为我刚才拍了一下他的胳膊吧！？晏惊蛰突然想到这里，一时间又有些不知该有何反应。

        自从运动会结束之后，晏惊蛰一直留心着，要是自己刚好和别人有肢体接触，他就会多看一眼林行言，但是每次看向林行言时，他都在看着别处，或者在做别的事情。

        久而久之，他也就把自己之前的猜测抛之脑后，总以为是自己想多了。

        也许今天只是巧合吧，他在心里安慰自己。

        下午的考试结束得很快。

        刚好陈婉如今天休假，于是自己开车过来接他们两个。

        “早知道就把车停远一点了。”陈婉如看着面前被堵得水泄不通的路，皱了皱眉，突然又转了话题，“你们暑假想干什么？”

        晏惊蛰想了一下，对陈婉说，“暂时没什么安排。”

        “我也一样。”林行言也跟着说了一句。

        陈婉如顺着车流缓慢地移动着，“暑假我跟你爸估计还要很忙，不一定能抽出时间陪你们，你们要是想去哪里玩了，就自己去吧，安全回来就行。”

        陈婉如对他们两个管束不多，只要不违法，不干伤天害理的事情，只要人安全，爱干什么干什么。

        “嗯，行。”晏惊蛰也知道陈婉如工作很忙，几乎没什么休息时间，今天能抽出时间来接他们，估计也是加了好几天班赶出来的时间。

        出了他们学校附近，道路就通畅了很多。

        陈婉如带着他们回了家。

        “晚上想吃什么，让张姨给你们做。”陈婉如坐在客厅，见他俩从楼上下来，就问了他们一句。

        “我想吃张姨做的糖醋排骨。”他们平时都是在学校食堂吃，有时候会在学校外面吃，但晏惊蛰也只吃那一家的馄饨。他嘴比较挑，不吃的东西能有一大堆，对他胃口的东西很少。

        “行，你呢？想吃什么？”陈婉如又看向林行言。

        “我都行。”林行言不挑食，只要能填饱肚子就行。

        正坐在陈婉如旁边吃水果的晏惊蛰不知想到了什么，笑容淡了一些，一小块苹果在手里拿了半天都没吃完。

        突然，一只温热的手揉了揉他的头发，他抬头看去。林行言接触到他的视线，说了一句话，不过没出声。

        但是晏惊蛰看出来了，他说的是“都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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