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齐豫渊来了

　　自从上次在酒吧发生冲突以后，李牧阳再也没有联系过歆月，似乎这个人就这样消失了。

　　放了暑假的歆月，要参加区教育局举办的为期一星期的师德提升培训班。培训班设在离旭晨较紧的市十一中。

　　这天正值上班早高峰，歆月乘公交车去十一中参加培训，车里摩肩接踵，汗臭味、烟熏味、香水味……各种味道混杂在一起，呛得她几乎窒息。

　　歆月站在离后车门不远处。

　　突然，有人大喊“小偷......”

　　等歆月反应过来时，发现自己的双肩包被拉开了。

　　一个小伙子刚好从后面扭住了准备从下一站下车的小偷。

　　司机将车临时停靠在了路边宽阔地带。车上的男人们蜂拥而至将小偷围得严严实实，其中一个穿警察制服的小伙子拿出手铐将小偷拷牢带下了车。

　　这时，扭住小偷胳膊的小伙子才抽身扭头过来把从小偷那里抢过来的钱包递给歆月。

　　歆月镇定一看，竟然是齐豫渊！

　　“好久不见，丫头！”齐豫渊看着歆月微微一笑，似乎他早就认出歆月了。

　　“好久不见！”歆月明明心里小鹿乱撞，但还在极力装作镇静的样子。

　　“你.......”歆月说。

　　“你.......”齐豫渊说。

　　二人不约而同要说什么，但都突然停住了。

　　“你去上班吗？”齐豫渊问。

　　“哦，不，学校放暑假了，组织了一周的培训，我去十一中参加。你呢，去上班吗？”看着依旧帅气的脸庞，歆月脸色潮红地说道。

　　“嗯，我在高新区政府上班，今年才考过来的。”齐豫渊说道。

　　“你电话号码变了吗？”歆月猛地想起自己马上要下车了，急切地问道。

　　“没变！那天晚上是你打的电话吧？”齐豫渊问。

　　“嗯，是的。那天正好和谭旭晨她们在一起，聊起你，就想问问你。”歆月说。心想你明明知道是我打的，还不回电话！

　　“那天刚好加班写材料，没听见电话铃响。之后这几天想回电话，但......你要下车了，十一中到了......我会联系你的！”齐豫渊话说到一半，提醒出神的歆月赶紧下车。

　　歆月急匆匆下了车。下车后，望着齐豫渊站的车窗处，依依不舍地摆了摆手。

　　齐豫渊用左手做了个打电话的姿势，嘴里低声说：“回头联系！”

　　车开走了，歆月的心也跟着走了。车越来越远，她的心空了。

　　明明之前来过十一中，但她心不在焉还是走错了地方。到教室的时候，课已经开始上了。

　　这一上午，歆月注定是没法儿静心听课的。脑海里全是与齐豫渊的过往——

　　“你觉得装在套子里的人奇怪不？奇怪吧？你不觉得别里科夫和你很像吗？”刚学完契诃夫创作的短篇小说《装在套子里的人》后，歆月逗在她心中表现呆萌的齐豫渊。

　　“哪里一样了？我思想很开放很新潮的，好吗？”齐豫渊极力辩驳。

　　“笨蛋，我是说你今天的装扮跟他有点像——把脸藏在竖起的衣领里面，戴着黑框眼镜，耳朵里塞着耳机........当然，人家别里科夫戴的是墨镜，耳朵里塞的是棉花！”歆月用语文课本捂着嘴，仔细盯着齐豫渊，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哈哈哈哈哈，我打死你个丫头片子。”齐豫渊说着，拿起手边的试卷就往歆月头上扇。

　　歆月立马躲到一边儿去，连忙说：“我不热，你给我扇风干嘛？倒是你，衣领那么高，该热坏了。来，我给你扇扇！”说着，夺过齐豫渊手中的卷子扇了起来。

　　......

　　“章歆月，他们都说你可能喜欢我！”课间，坐在歆月后桌的齐豫渊认真地对歆月说。

　　“谁说的？让他们把‘可能’去掉！”歆月说，然后装作调侃地大声说：“你个呆子，还自作多情！好好学你的习吧！”

　　......

　　好像在齐豫渊面前，歆月的性格就会莫名变得开朗起来，全然和别人心目中那个温婉高傲的形象不一样。

　　齐豫渊是在外地上的大学。大三之前，他们都还没有手机，刚开始用书信来往，偶尔还会打座机，话题也仅限于对学习生活的日常问候。

　　记忆中，齐豫渊说过让歆月当他女朋友这回事，但语气全然不怎么正经八百。歆月以为他在开玩笑。虽然那时，歆月倒希望他说的是真的。

　　后来又有一次在电话里，齐豫渊说到大学生谈恋爱这个话题，突然说到了大四毕业，要是两人都没谈恋爱，且在一个地方工作，不如凑合成一对儿得了。

　　二人联系，每次都是齐豫渊主动打电话。歆月从来没有主动过。他为此还曾抱怨过歆月。

　　后来，两人都买手机了，却渐渐联系少了，直至大四都忙着毕业找工作不再联系。

　　那时，歆月想，人心也会随着距离的远近、时间的长短而变得亲疏吧！她还想，齐豫渊身边是不是已经多了一个她一起打打闹闹……

　　“同学，同学，你起来回答一下这个问题！”讲台上戴着金丝框眼镜的女老师盯着歆月说道。

　　歆月的同桌用胳膊肘碰了一下歆月，轻声说:“叫你回答问题呢！”

　　歆月立马惊慌失措地站了起来，看着黑板上的“众里寻他千百度，____”

　　“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歆月答。

　　“慕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门口站着一个人气喘吁吁地同时回答，那人正是齐豫渊。

　　“老师，我有点急事找这位同学，代她向您请假一上午，谢谢！”齐豫渊进门后端正地站在老师面前，礼貌地说道。

　　老师似乎看出了什么，点头答应了。

　　齐豫渊走到歆月边上，拉起右手出了门。

　　教室里一片哗然！

　　还没等歆月反应过来，齐豫渊已经把她拉下楼，跑到了校园操场上。

　　“章歆月，我问过你喜欢我吗，你说我自作多情！我现在再问你一遍，你想我吗？”齐豫渊搂着歆月的双肩激动地问道。

　　“想！我想你……”歆月几乎脱口而出。

　　忽然，齐豫渊狠狠地将嘴唇贴在了歆月额头上，深情地说:“我也是，想死你了！”然后，将歆月紧紧搂在怀里。

　　“骗人！你为什么都不联系我?我打电话也不回？”歆月用双手推开齐豫渊，质疑道。

　　“没骗你，我毕业后在中铁干了几年，都在海外工程上，都不知道能不能回到家乡工作。去年休半年假，回来后开始复习公务员考试，忙忙碌碌大半年终于成功了。”齐豫渊连忙解释。

　　“那你都上班了，为什么还是没联系我？”歆月继续追问。

　　“你不是前段时间有男朋友了吗？”齐豫渊解释道。

　　“你是说李牧阳？”歆月惊讶地问。

　　“还能有谁？他是我以前同事李牧林的哥哥。李牧林前段时间回来后，我们一起吃饭，说到家乡地名的时候，正好提起你！”齐豫渊说。

　　“那算不得男朋友，只是继续接触了解而已，还没确立关系呢！”歆月解释道。

　　“哼！反正你并不是非我不可！”齐豫渊假装吃醋道。

　　“哼！谁知道你这些年在外头拈了多少花花草草?”歆月看出齐豫渊在假生气，打算反将一军。

　　“哪有？我这些年可没谈过恋爱，看来看去都没你好！”齐豫渊捏了捏歆月的脸颊，宠溺地说。

　　“你胆儿大了啊，还占我便宜！”歆月捏起小拳头朝齐豫渊打去，落手的瞬间只是轻轻碰了一下。

　　“看，都舍不得打我！”齐豫渊摸了一下歆月瀑布般的黑发说:“以前的假小子，头发都长这么长了！今天在公交车上，认出来你的脸，都被你给迷住了。长发真好看！”

　　歆月绯红的脸颊烧腾腾的，心也跟着暖了起来。

　　“你这呆瓜，一点也不呆了。这一套一套的，我都跟不上你的节奏了！”歆月说着，牵起齐豫渊的手晃了晃。

　　“我得回去上班了，刚才心焦难耐，厚着脸皮向主任请了个假出来了。”齐豫渊说：“我们下午5点下班，下班了一起吃饭，你要是下课早的话等等我！”

　　“嗯嗯！那你赶紧去，刚上班，别给领导和同事留下不好的印象！”歆月说。

　　“嗯，以后我都听你的！”齐豫渊说完后，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齐豫渊走后，歆月似乎还不相信这是真的，她掐了一下自己的手臂，是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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