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龙踪（下）

8.申屠氏

        王辰拿着装有怪水的瓶子在一面镜子前晃来晃去，镜子里瓶子的影像震颤不止，王辰如同一个孩子得到了新玩具般玩的乐此不疲，看的高阳很是无奈。刚才高阳和王辰俩人要走时被店主老头叫住，开门见山地说这瓶水有问题，建议把这瓶水留在共村，以免惹到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高阳当然不会因为老头的一面之词就把东西留下，但无奈又确实看到了这瓶水的古怪，不知是福是祸，正犹豫不决的时候，店主老头貌似看出了高阳的顾虑，于是把高阳俩人领到一个房间。

        ……

        房间内各种陈设十分古朴幽拙，很多摆件高阳见都没见过，看样子都是有年头的老东西，特别是一个黑色香炉，不知什么材质，周身镂空，炉壁薄如蝉翼，仿佛一碰就会碎掉，白色的熏香袅袅地从炉壁中飘出包裹着整个器物，整个香炉时隐时现，巧夺天工。

        “没看出来啊大爷，屋里藏了这么多好东西，我早看出您不是普通人，您肯定是个大款，退休了来这小山村修身养性来了吧！”王辰再次脑洞大开。

        高阳看出这老头定非王辰口中的大款、暴发户，不出意外应该是个懂风水的。

        于是毕恭毕敬地说道：

        “不知这位老先生怎么称呼？”

        “阳哥你这眼神，这字画上写的清楚，‘昆仑季’，大爷姓昆，叫仑季，我说的对不对昆大爷？”王辰指着墙上挂的一个横批的落款说道。

        高阳差点忍不住乐出声来，心想还昆大爷，我昆你全家。没等高阳纠正王辰的错误，老头径自开口说道：

        “鄙人复姓昆仑”。

        “二位既然装了这一瓶水，想必知道这水有问题。”昆仑老头接着说道。

        “昆大爷，您别绕圈子了，这水为啥在镜子里会颤啊，变戏法呢啊？”王辰有点迫不及待。

        “万物负阴而抱阳，我这镜子是汞镜，水银至阴，你这瓶子里的东西至阳，阴阳碰撞，必会激发波澜震颤，天道循环，相生相克，没什么好奇怪的。”昆仑老头淡然说道。

        “这么说来，老人讲的鬼照镜子看不见自己，是因为鬼和镜子皆属阴，犹如一杯水倒入另一杯水里，自然看不见。”高阳说道。

        “孺子可教！”昆仑老头面露赞许。

        “昆大爷，那这水里到底有啥啊，那晚我俩去游泳，大半夜的真给我吓的够呛。”王辰直奔主题。

        这个问题高阳也纠结了一路，百思不得其解，听了王辰的话，高阳也望向昆仑老头，期待能得到一个答案。近距离仔细看昆仑老头，高阳竟觉得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瘦削的脸庞，眼窝深陷，颧骨高耸，虽感觉在哪里见过这个老头，但高阳一时竟想不起来。

        “我们三人能在此相见也是冥冥中自有定数，我不妨给你们讲个故事。”昆仑老头说道。

        昆仑老头的故事大致如下：

        话说上古洪荒年代，多有异怪凶兽，为祸人间，古人民智未开，力量寡弱，饱受其苦，其中又尤以蛟、螭、虺等龙种为甚，因各龙种或翔于天、跃于渊，天性嗜杀，人类根本毫无招架之力，几乎遭遇灭种之灾。无助的古人日夜祈祷，终获神明感应，某日一瀑布断流，现出一面刻满图画和文字的石壁，上面竟记载着屠龙异术！有天资聪慧者学其术，得神通，屠龙无数，龙血成河，异怪凶兽无不望风披靡，隐藏逃遁，不敢撄其锋，屠龙之术由此成为不传之秘，学其术者皆自称为“申屠氏”。

        看到高阳和王辰俩人听的一头雾水，昆仑老头喝了口茶继续说道：

        “龙本天生灵物，龙血、龙骨、龙鳞皆有超凡效用，龙血淬炼后涂于物体之上可使物体隐身遁形，龙骨铸剑可斩幽冥鬼祟，龙鳞入药可延年益寿，诸如此类，不胜枚举。”

        “世人趋之若鹜，帝王、诸侯更是以万金求之。申屠氏一族传到后世，有不少族人难抵巨利之诱惑，摒弃祖先以杀止杀，为世人屠龙的大义，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纷纷潜入宏山巨川等秘境，大肆屠灭早已避世蛰伏起来的龙种，妄以人力夺天地之造化，终使神明震怒，降下灾祸，申屠氏一族多离奇暴毙，剩下的少数族人改名换姓，秘藏奇术，开始过起寻常百姓的生活。”

        “昆大爷我算明白您老是干嘛的了！你是说书的，这故事真精彩，讲的跟真事儿似的！”听了昆仑老头的故事，王辰嬉皮笑脸地说道。

        高阳一直对这些异事传说很感兴趣，听了昆仑老头一番话，顿时来了兴致，像个小学生似的问东问西，什么“现在还有没有龙？申屠氏的后人干嘛去了？”等问题，总之是滔滔不绝，用东北话说，可算逮着儿个活的懂行的。

        看到高阳小白痴的样子，王辰很是不屑，说道：

        “阳哥，昆大爷就是无聊了给咱俩讲个故事解解闷儿，你还当真了？”

        高阳正准备还嘴骂王辰几句，这时只见昆仑老头从柜子里取出一个碧绿的玉碗和一个不是很大的玻璃罩，并让王辰把那瓶在池塘灌的有问题的水倒在碗里。

        王辰一脸迷糊，寻思这老头是要干嘛，给我俩煮茶？再一看高阳正看着自己点头，于是索性拿起水瓶，咕咚咕咚的倒了半碗水进去。

        接着昆仑老头拿起玉碗放到那个黑色的香炉旁边，顺手拿起玻璃罩把香炉和玉碗扣在了一起。

        诡异的事情霎时出现！只见在玻璃罩的密闭空间内，熏香像是突然获得了生命一般，形成一条线向装着水的玉碗飘去，一丝不剩地都钻进了水里，碗里的水此时也产生了变化，原本透明的水开始浑浊起来，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断变换着颜色，由红到绿，由绿到紫，如万花筒般，水的表面同时开始沸腾，整个过程持续了大概一分钟，最后香炉熄灭，不再有烟飘出，玻璃罩的内壁上布满了升华遇冷凝结而成的水珠，玉碗的底部则留下了一小滩泛着蓝光的粘稠状不明液体。

        整个过程高阳和王辰看得目瞪口呆，王辰忍不住说道：

        “我擦，昆大爷您真人不露相啊，不仅会说书，还会变戏法！”

        昆仑老头从玻璃罩中拿出玉碗，放在高阳和王辰面前，望着眼前这微微发光的东西，王辰像是着了魔一样，竟把手伸进碗里想摸一下，高阳刚想要阻止，但发现昆仑老头正看着自己微微颔首，示意没有危险，高阳也就没有阻止王辰。

        王辰用手指蘸了一点碗里的液体，随即看起来很舒服的样子，竟然两只手交叉揉搓，跟用护手霜一样，把蓝色的不明液体均匀地抹在了双手上。

        “真神了，这东西沾到手上说不出的舒服，好像每个毛孔都舒展打开了，我的双手好像可以呼吸了！真尼玛畅快！阳哥你快点也试试！”

        王辰话音刚落，令人惊诧的一幕出现了！只见王辰的双手竟然出现很多蓝色的光点，每个光点像涟漪一样不断向四周辐射蓝光，蓝光越来越亮，手的轮廓越来越模糊，几秒之后，蓝光消失，王辰的手竟然不见了！

        只能看见手掌与手腕的连接处变的透明，王辰简直被吓尿，差点跪下，带着哭腔喊道：“昆大爷，不、不，昆仑大师，您把我手变哪去了？赶紧收了法术吧。”

        昆仑老头没吱声，笑着递给王辰一个苹果，王辰下意识地伸手去接，苹果竟然凭空被接住了，悬浮在空气之中，苹果在空中随着王辰的胳膊不断移动，像是被意念操纵一般，王辰的脸色也由恐惧转为惊讶，张口说道：

        “我的手原来还在！只是看不见了而已！”

        看着眼前难以置信的一幕，高阳和王辰突然想起刚才昆仑老头讲的故事，刹那间如醍醐灌顶，俩人异口同声的喊出：

        “龙血！”

        9.三劫

        有些事情道听途说总不如亲眼所见来的震撼，高阳和王辰目睹了龙血的神奇效用，惊诧之余对昆仑老头更是佩服的五体投地，王辰也不叫“昆大爷”了，一口一个“昆大师”，俨然一副虔诚信徒的样子。

        “昆大师，您老原谅我的懵懂无知，刚才我说的那些什么暴发户、变戏法啥的完全是扯犊子，我这手还能恢复正常吗，我这样一出门准被抓起来送到实验室解剖啊！”

        “莫要担心，龙血极不稳定，半个时辰后会自然挥发，你的手会跟原来一模一样。昆仑老头回道。

        听了这话高阳和王辰都长舒一口气，王辰转忧为乐，用自己隐形的手摸高阳的头，掐高阳的胳膊，好像要在龙血失效之前过足瘾的样子，弄的高阳十分恼火。

        “昆仑大师，这么说来共村的事儿是真的了？共村果真镇压着恶龙？”高阳问道。

        听了高阳的话昆仑老头面色怅然，仿佛想到了什么伤心的往事，昆仑老头略微沉吟了下说道：

        “你这话只讲对了一半，共村有龙，但不是恶龙，它是共村的庇护者！”

        说完昆仑老头就走出了房间，回来时手上多了一个红木盒子，王辰看见马上凑了过来，以为里面装着什么宝贝，老头一句话没说，只是默默打开了盒子，高阳和王辰满怀期待地看了进去，发现里面只有一片骨头，整个骨头呈椭圆盖状，凹进去的一面有很多纹路，高阳正想拿起来仔细看下，不料突然被一边的王辰拦住。

        “阳哥，这是人的头盖骨！”

        看到高阳一副茫然的表情，王辰指着骨头继续说道：

        “这两道横纹叫横窦沟，中间这点叫枕内隆凸，交叉形成一个类似‘大’字的形状，这是人类头盖骨的独有特征，别忘了我可是医生，上学时解剖课天天学这个。”

        听了王辰的话高阳望向昆仑老头，不知道昆仑老头拿出这头盖骨是什么意思，昆仑老头拿起骨头递到高阳手里，说道：

        “看背面。”

        骨头白中泛黄，放在高阳的手里，竟没有想象中的冰凉，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如玉器般的温润之感，高阳暗想这骨头应该有年头了，且常被人把玩、精心呵护，人手上的油脂不断沁润骨头，才会有今天这种质感。

        高阳再看骨头的背面，发现上面竟刻满了密密麻麻的古字，说白了就是一篇文言文。骨头上第一行刻着：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黑滠有乡曰洪，岁逢九涝，民哀甚……”

        学文出身的高阳自然对文言文不陌生，试着读了下，虽有很多不认识的，但还是对其中的内容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

        骨头上刻的故事大致如下：

        古时黑水之畔有个村子叫洪村，村子临近大河，经常遭受洪水的灾害，人民生活的十分艰难。某天村子里从天而降一个怪物，怪物貌似受伤了浑身是血，洪村的村民心地善良，不忍心任其自生自灭，于是救下了怪物，并悉心照料。这个怪物颇有灵性，恢复之后为了回报村民的救命之恩，遁入村子附近的黑水大河，从此洪村风调雨顺，再未受过洪水之害。村民后改村名“洪”为“共”，意为断水，并称那个怪物为“龔”。

        “昆仑大师，现在的共村就是骨头上说的洪村吧？”高阳心里隐约已知道答案，但还是问了一句。

        昆仑老头点了点头。

        “共村几百年来一直有异龙庇护，虽临近大江，地势低洼，但一直风调雨顺，从未遭受洪灾。五七年、九八年两次大洪水，洪峰逼近共村之时江水都因为不可知的原因凭空改道，村子由此免遭劫难。”

        “昆大师，我来时听说龙被抓走了，共村岂不是没了守护神？”王辰说道。

        昆仑老头难掩悲痛，说道：

        “传说龙寿命有万年，但命中有三劫，即雷火之劫、狻猊之劫、人罚之劫。每渡一劫，增龙须一对，神力亦增。”

        昆仑老头好像心中烦闷压抑已久，不吐不快，继续说道：

        “天道难测，察觉凡间生灵窥探永生之秘必以千钧雷霆击之，是为雷火之劫；上古有神兽曰狻猊，肋生六翼，刚猛无匹，以龙为食，是为狻猊之劫；人为万物灵长，受神明垂怜，龙性凶暴，嗜杀伐，因果循环，杀人之龙最终都难免被人类所屠，是为人罚之劫！”

        “看样子共村的龙这次是遇到人罚之劫了，在劫难逃啊。”王辰深深地叹了口气。

        听到王辰的话昆仑老头面色更加沉重，原来共村发生雷劈人的事情后，昆仑老头马上就和村里几个有本事的老者商量该怎么办，最终决定告诉村里人说龙纹身是不祥之兆，不能让外人知道，否则对村子不利。

        不成想天算不如人算，最终还是走漏了风声，弄的十里八乡人尽皆知，造成了如今无法挽回的局面。

        高阳听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心中突然冒出个疑问，到底是谁有这么大本事和胆量敢不远千里来共村抓龙，而且居然成功了！

        高阳说出了心中的疑问，没想到昆仑老头只说了三个字：

        “申屠氏！”

        10.尾声·驭龙断水

        公路上，王辰一边开车一边叽里哇啦地说个没完，高阳一语不发只是点了一根烟，望向窗外，好像王辰不存在一般。

        “我说阳哥，跟我装安静的美男子呢？还想那个昆大爷说的事情呢？”王辰见高阳不理自己，讪讪地说道。

        高阳回过神来笑了下，说道：

        “我在想这个昆仑老头为什么会对龙这么了解，为什么会对申屠氏这么了解，为什么又会把这些事毫无保留地告诉我们，这不合常理。”

        “擦，不玩沉默开始跟我玩‘十万个为什么’了，这昆大爷明显是个隐居的高人，被我们来共村大无畏的探险精神所感动，然后给我们上了一节生动的历史课，就这么简单！”

        离开共村之前，昆仑老头告诉高阳和王辰，龙血最好留在共村，因为龙血至阳，很容易招惹一些阴秽的东西，就好比磁铁一样，正负级相互吸引，带来麻烦。

        至于为什么会把共村的这些事告诉高阳和王辰，昆仑老头只说了四个字“尘缘未泯”，弄的高阳俩人一头雾水。

        临走时，昆仑老头还给了高阳一个电话号码，说是以后如遇危难可以联系他。最搞笑的是王辰非要拉着昆仑老头拍了个合照，说是留作纪念，昆仑老头当然不同意，最后王辰趁昆仑老头不注意，站在他身边抓拍了一张。

        回家的路上，王辰无聊地拿出手机递给高阳。

        “看我照的咋样，有没有当狗仔队的潜质？”

        高阳看着手机里的照片，王辰比着剪刀手一副搞怪的表情，昆仑老头则一脸严肃，俩人形成了强烈的对比，让人忍俊不禁。

        看着照片里的昆仑老头，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更加强烈，高阳几乎敢断定，一定在哪里见过昆仑老头，可就是想不起来。正毫无头绪之时，高阳无意中看到王辰放在车里的太阳镜，突然一个画面闪过，高阳心里一震，脱口而出：

        “殷教授！”

        见王辰一头雾水，高阳就把遇到殷教授的事跟王辰说了下。原来高阳发现，这昆仑老头跟殷教授太像了，眉眼，脸型、高耸的颧骨……简直一模一样，之所以高阳起初没想起来，是因为印象里的殷教授带个金丝眼镜，注意力都集中到了眼镜上。

        “世界这么大，长的像的人太多了，芙蓉姐姐和郭冬临、郭达和杰森·斯坦森、曾哥和史泰龙……我都数不过来。”王辰听了高阳的话十分不以为然。

        “你说的那些是搞笑的，你是没见过殷教授，除了比昆仑老头年轻点以外，俩人简直就是双胞胎！”高阳认真地说道。

        高阳的直觉告诉他，殷教授和昆仑老头肯定有某种关系，于是仔细回想了下跟殷教授仅有的两次见面，希望能找到点线索。

        “殷仑比！”

        刹那间殷教授的名字出现在了高阳的脑海中，“仑比”与“昆仑”，“殷”与“阴”，昆仑无日？高阳隐约感觉自己发现了什么。

        ……

        就在高阳和王辰回家的同时，千里之外的一处大型水利工程现场又是另一番景象。无数穿着统一制服的工作人员在江边紧张地工作着，此处水势甚急，江水湍急汹涌，宛如一只无法控制的咆哮野兽狂奔而过，巨大的水声完全盖过了岸边各种机器嘈杂的轰鸣之声。

        大江的两岸已经同时筑起了两堵延伸向江心的堤坝，两道堤坝离合拢只差十米左右的距离，然而愈是这最后的距离，愈是凶险万分，江水仿佛拥有生命一般，自知即将被截断，奋力挣扎，每秒以万计立方米的江水挟雷霆万钧之势从狭窄的十米缺口处咆哮而过，势不可挡！

        无数的超重型卡车载满重达数吨的钢筋混凝土截流物直接开进江心的缺口处，期望完成最后的截流，然而一切努力在大自然无法匹敌的力量面前都是徒劳，所有的重型卡车、机械一进入江心，瞬间就被江水碾碎，冲的毫无踪影。

        此时江边的一处指挥台里人影攒动，指挥台居高临下，江水合拢的庞大工程尽收眼底，所有的工作人员都望向一个人，等待他作出那个决定。

        那个人按下了一个红色按钮，一阵螺旋桨的巨大轰鸣声随之响起，四架大型军用直升机腾空而起，每架直升机的下面都直立地吊装着一个长十几米、直径数米的金属柱状体。

        金属柱状体中隐约传出阵阵低吼，里面貌似装有活物！直升机飞到江心上空，开始原地盘旋，突然，连接柱状体的锁链一起断开，四根金属巨桩从高空直接坠入江心尚未合拢之处，激起的巨大水花完全遮蔽了视线。

        几秒钟之后，水花逐渐消退，只见四根金属巨桩笔直地插在江中，奇迹出现了！原本汹涌咆哮的江水像是遇到了天敌般，纷纷敬畏地避开金属巨桩，贴近巨桩的周围竟形成了一道无水的真空地带，江水仿佛被冻结了似的从巨桩之间缓缓流过，流速竟缓慢的像一条温顺的小河，看见这样的场景，江边压抑已久的人群中迸发出一片欢呼！

        在神秘巨桩的帮助下，大坝成功合拢，此时在指挥所的一个秘密房间内，有两个人正相对而坐，其中一个穿着中山装的中年男子开口说道：

        “此项绝密工程关系重大，国家投入人力、财力无数，不成想在最后截流合拢之时遇到巨大困难，甚至惊动了高层，多亏您不辞辛劳，跋涉万里，从世界各地捕获了四只那种生物，制成巨桩，才能在最后时刻力挽狂澜！”

        中年人的话中饱含感激之意，说罢带着一脸崇拜望向对面坐着的那个神秘人。

        神秘人推了下鼻梁上的金丝眼镜，缓缓说道：

        “人得神明垂爱，乃天地灵长，其它万物生灵理应为人所用，我等只是遵循天道行事，勿言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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