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1.圣诞夜

十二月二十五日晚，学校里只有信息科的办公室还亮着灯，办公室内的两个人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脑屏幕，表情紧张，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阳哥，你那边怎么样？我这软件都下载好了，就等开抢了。”王辰语气中带着一丝兴奋。

        “按计划行事，你抢T18，我抢Z1，准备了！”高阳看了一眼手表，时间正好指向19点59分。

        距离车票开售还有几十秒，网页上的预定按钮还是灰色无法点击，可是高阳和王辰却不断地点击着刷新按钮，唯恐慢人一步。

        “开卖了！”王辰激动地喊道。

        屋内顿时传出一阵敲击键盘的噼啪声，高阳按照预先演练的，迅速地选择车次、日期和乘车人信息，各项信息确认完成后，屏幕跳转到了输入验证码的界面，高阳连点了几次，却都被提示验证码输入错误。

        “我****大爷！这尼玛哪儿错了！”

        只见屏幕上的验证码是六个小图片，要求选择其中的所有镜子，高阳把能看出来的三个镜子全点了，结果仍被告知输入错误。

        二分钟后，高阳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搞对了验证码，进入到下一步操作，可是屏幕上显示出的几个字却让高阳心都碎了。

        “对不起，您选择的车票已售完，请选择其他车次！”

        高阳面露愠色，猛地一砸键盘，随即起身来到王辰旁边。

        “日了狗了，又没抢上，你这边用软件抢的咋样？”

        王辰脸色比高阳还难看，指着电脑屏幕，无奈地说道：

        “垃圾软件，非但一张票没刷出来，反倒让人家售票网站识别出来了，给我账号冻结了一天。”

        原来年关将近，高阳和王辰准备买回家的火车票，无奈春运一票难求，连抢了好几天，却一张票也没买到，当晚恰好是高阳值班，于是便叫上了王辰来单位继续抢票。

        “阳哥，看这架势今天的票又没戏了，实在不行咱多花几个钱儿找黄牛吧，再不行就坐飞机回去。”王辰说道。

        “飞机还是算了，找黄牛买吧，一年到头回不了几趟家，多花几百块也认了。”

        高阳从小就对坐飞机十分恐惧，感觉飞机在天上十分容易掉下来，再加上这几年时常爆出不少空难的新闻，所以弄的高阳心里对坐飞机更加抵触。

        “阳哥，忙乎了半天，给我整的都出汗了，咱出去抽支烟透透气呗。”

        “走！”高阳说罢拿起外套，与王辰走出办公室。

        ……

        天空飘着小雪，在路灯的辉映下闪着零星的金光，高阳和王辰俩人坐在路边的木凳上叼着烟吞云如雾，一对对学生情侣甜蜜地从俩人面前走过，整个校园仿佛都笼罩在暧昧之中。

        “阳哥，你说说咱哥儿俩多苦逼，圣诞之夜，人家都成双入对的准备去小旅店幸福啪啪啪，咱俩在这值班不说，回家的票也没买上，哎……”

        “我说你这思想怎么这么龌龊呢，你怎么知道人家是去啪啪啪呢，万一人家是纯洁的男女关系呢？”高阳笑着说道。

        “你可拉倒吧！咱俩又不是没上过大学，圣诞之夜又叫**之夜，多少男生骗纯情小女生说是去小旅店看电视，其实呢，是去做某种运动了！”

        说到这里，王辰貌似想到了什么，坏笑着继续说道：

        “我说阳哥你这么紧张，是不是上学时也干过这事啊？跟兄弟说说呗，我保证不告诉婷姐！”

        “王辰你就蛋疼吧，对了，说点正经的，你也老大不小了，啥时候找个对象啊，你家人不催你，我都替你着急。”高阳不想说些有的没的，果断把话题转到了王辰的身上。

        “阳哥，你又不是不了解我，我做梦都渴望脱单啊，但无奈造化弄人，我相中的吧，人家都看不上我。你在这学校上班，美女资源多，没事多帮我留意留意。”王辰显然对性福生活很是憧憬，嬉皮笑脸地说道。

        高阳看到王辰搞笑的样子，心里顿时生出一股欣慰之情，因为自打王辰来到BJ俩人确实经历了不少事情。邂逅苏宿接触异蛊、与昆仑老头和鱼禄一起檀拓寺下井、王辰燮火焚身命悬一线、庖门大会等场景一一在高阳脑海中闪过，及至庖门三圣的暗中帮助，王辰方才祛除了体内的燮火，才有了今天兄弟二人在这雪夜轻松畅聊，插科打诨，高阳心中自然感慨万千。

        惊涛骇浪、充满刺激的生活固然让人兴奋，但平平淡淡、闲云野鹤地做一个普通人或许才是生活的真谛，看着眼前的王辰又恢复到了自己从前熟悉的样子，高阳突然感到很满足。

        想到此处，高阳笑着问道：

        “你还记得《大唐双龙传》里，寇仲经常跟徐子陵说的那句话吗？”

        黄易的《大唐双龙传》是高阳和王辰上高中时最爱看的小说，俩人当时没黑没夜地看，十分痴迷。

        “阳哥你考不住我，寇仲的口头禅是‘上兵伐谋’。”王辰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上兵伐谋”确实是小说里寇仲的口头禅之一，但高阳想的却不是这句，听了王辰的回答，高阳沉默了片刻，随后讪讪地道：

        “记性不错！”

        王辰看见高扬的表情，忍不住哈哈大笑，随后猛吸了一口烟，望着尚自飘雪的天空一本正经地吐出一句话：

        “一世人，两兄弟！”

        “你小子明知道我问的是这句，还跟我拽什么‘上兵伐谋’，你还指不指望我给你介绍女朋友了！”

        俩人有一搭没一搭正聊的惬意，高阳的手机此时突然响了起来，高阳掏出手机，发现是婷婷来的电话。

        “一会儿值完班就回去了。”

        “票没抢到。”

        “真的吗！宝贝儿你太厉害了！”

        “好嘞！等我回家好好稀罕稀罕你！么么！”

        王辰见高阳接电话说的眉飞色舞，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于是说道：

        “我说阳哥你够了啊，咱秀恩爱能不能避点人？在这里虐我这只单身狗呢是不是！”

        “咱仨回家的票搞定了，你婷姐用电话订到的，三张卧铺！”高阳一脸兴奋，如同中了彩票般。

        “太给力了！婷姐就是比咱俩聪明，大家都以为网上买票最快，所以都盯着售票网站，却忘了还有电话订票这茬。明晚我请你俩吃饭，庆祝咱抢票成功！”王辰得知三人回家的票终于有了着落，难掩心中的激动。

        “站住！抓小偷！”

        就在高阳和王辰俩人正在这里为买到车票开心不已时，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大喊，高阳循声望去，只见十几米开外跑过来一个带着口罩的男人，男人身后有一名年轻女子边追边喊，戴口罩的男人越跑越近，眼看着就要跑到高阳面前。

        看到眼前的一幕，高阳和王辰彼此对视了一眼，两人随即默契地同时起身，一把拽住跑过来的男子，借着惯性直接将偷东西的男子摔倒在地，这时后面的女子也追了上来，接下来发生的一幕却让高阳和王辰大跌眼镜。

        年轻女子来到摔在地上的小偷跟前，二话不说上去就是一顿狂踢，踢了一顿貌似觉得不解气，将自己挎包上的皮带卸了下来，将包放在了高阳刚才坐的木凳上，随后抄起皮带对着小偷劈头盖脸又是一顿猛抽。

        倒在地上的小偷避无可避，被年轻女子打的惨叫连连，高阳和王辰起初还想教训一下这个小偷，但见到眼前的状况，反倒不约而同地开始同情这个小偷了。

        “阳哥，这妹子比野蛮女友还野蛮啊！再打出人命了没准儿，你看看那小偷的脸被她的高跟鞋踢的。”王辰对着高阳悄声说道。

        高阳看到小偷被打的满脸是血，心中也有些不忍，于是走到年轻女子身前，以商量的口吻说道：

        “我说这位姑娘，咱能不能稍微暂停一下，这种事最好还是让警察来处理吧。”

        听到高阳的话，年轻女子放下了手中挥舞的“皮鞭”，转过头来打量了下高阳，随后说道：

        “别叫姑娘，叫姐！还有，你跟谁‘咱’呢？萍水相逢别跟我套近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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