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青山试 三

李道一微微一笑，左手取过妻子放在桌上的剑，站了起来，没有做任何动作，剑鞘里的剑却突然从鞘里跃了出来，悬浮在李道一身前三尺之处，后退几步来到房间空处，李道一微微凝神负手而立，悬浮的长剑突兀的动了起来，围绕李道一的身体，前一剑后一剑，左一剑右一剑连续四击后回旋斩击，隐隐带着风雷之音，正是李道一擅长的“惊雷剑法”中以一御多的一式绝学“八方风雷”。

        看到这一幕，方笑薇惊喜的站了起来：“你的‘天一心法’练成了？！”

        伸出手将悬浮的剑取下，插回剑鞘，李道一坐回妻子身边，摇了摇头道：“‘天一心法’和‘血月心法’并列我青山剑宗镇宗功法，哪能这么容易练成，我这不过是初窥门径而已，也未曾在你面前显露。记得当初师傅传我‘天一心法’时曾说，‘天一心法’是我宗创宗祖师爷白鹭真人所传绝学，共有七重境界，修到大成可御剑飞行、千里夺命，为夫苦修十六年，现在不过刚进入第三重境界，六相之气小成，飞剑不能离身九尺。往后更是一重难过一重，修到大成……谈何容易啊，不知我有生之年能否有那一天。”微微一顿，李道一语气一转，透出一股自傲：“不过，即便如此，于这黑山白水之间行走，李某又有何惧。”

        凝望着丈夫，方笑薇的眼中蕴着满满的崇拜……

        归湖庄前是一片柳林，初升的阳星已将金灿灿的阳光洒在绿绿的柳叶上，虽然归湖庄距离雾湖尚有百米之遥，然而从雾湖吹来的晨风仍然带来了薄薄的雾气，微凉而清新的感觉让人感觉神清气爽。

        林荫路上，李道一和方笑薇并骑在前，吴洲很自觉的落后，骑马行在李氏兄弟中间。

        吴洲的心里不禁颇为感慨，自己在雾湖镇重遇李道一夫妇已有十多年了，差不多是看着李青峰和李青氤长大的，儿时的李青峰就有着李道一的影子，练功刻苦，做事沉稳；而李青氤则更像师妹方笑薇，好动不好静却充满了灵性。这一晃十多年过去，昨日的顽童都已长成气宇轩昂的少年，自己和师弟师妹却已是人到中年，不复青春。看着身边的少年，吴洲仿佛能从他们身上看到当年艺成下山的自己，对所谓江湖充满好奇、跃跃欲试，一心想要证明自己……

        眼见就要穿过柳林，走上去雾湖镇的大道，李道一勒住了马，对方笑薇道：“小薇，我们就在这里分道吧。”方笑薇并不是拖泥带水的人，昨夜见到了夫君高深的御剑术，心里早就不再担心，点了点头：“好，就在这里分道。”

        回过头来，方笑薇对吴洲道：“师兄，青峰虽然心性沉稳遇事能沉得住气，但总归是第一次在江湖道上行走，还请师兄多加看顾。”吴洲笑道：“师妹说哪里话？这不是一家人嘛，放心，江半城没多远，快则七日，慢则十天，我就把师弟和青峰好好的给你送回来。”

        望着李道一、吴洲、李青峰三人策马远去，消失在树荫中，李青氤终于掩饰不住失落，闷闷不乐道：“娘，我为什么不能去啊？我虽然没有大哥厉害，但也绝不会给爹添麻烦的。”

        原来，昨日晚宴的时候，青峰青氤兄弟一起表达了想要随父亲同去的愿望，吴洲不免在一旁帮腔，最后李道一同意带李青峰去，却留下了李青氤，这让心性易动的李青氤郁闷非常，而平日里总是顺着自己的母亲也不肯帮自己说话，此时父亲一走，李青氤不免在母亲面前耍起赖来。

        看着小儿子，方笑薇道：“我如果不能给你一个合理的理由，只怕你不憋出病也要半夜离家出走吧？”

        李青氤露出贼嘻嘻的笑容，从马上倾过身去，揽住母亲的肩膀：“知子莫若母，娘最是懂我的。”眼睛骨溜溜一转，李青氤接着道：“我可是注意到昔日的‘闪星剑’方女侠今天带了佩剑，是要出远门的打扮，难道……娘要带我偷偷跟去？”

        一指头点在小儿子额头上，看着李青氤夸张的仰倒在马背上，方笑薇道：“带你出远门猜对了，不过不是去半江城，而是去青山剑宗。”

        李青氤“噌”的在马背上坐直：“去青山剑宗？是去看望师祖吗？这可没有爹和大哥他们去查凶手好玩。”

        方笑薇轻轻踢了踢坐骑，一边朝前行去一边对儿子道：“青氤，我知道你其实也昨晚就收好了自己的东西。不必回庄里了，我们这就走吧，今天要穿过雾湖，还有数十里的山路，要赶到宗门，路程可不短呢，路上娘告诉你是怎么回事。”

        行不多远，来到一座小码头，这是归湖庄自己的码头，为的是渡湖方便，平日里庄里也有两条渔船，时常会下湖去捕鱼。此时，码头上停靠着一条渡船，船夫老贾头和贾小六正候在船头，想是早得了庄里的知会。

        远远的看到方笑薇母子二人，坐在船帮上的老贾头和贾小六父子站了起来，微微鞠躬：“夫人，二少爷。”

        这老贾头在雾湖上讨生活已有三十多年，是最熟悉雾湖的老船夫之一，七八年前得了一场重病却无钱医治，眼看着就要病死家中，偶然知晓的李道一请来了郎中，总算是把他救了回来了，于是老贾头自愿成了庄里的佣工，平日无事就和儿子小六驾渔船捕鱼供应庄里，有需要时就是摆渡船夫。小六年纪和李青峰相仿，李家两个少爷都没什么架子，三人亦算是一起长大的玩伴，有时李氏兄弟练功的时候，小六也能在一旁看看，李道一并不因忌讳赶他走，次数多了，虽然不曾真正学到什么功夫，却也身体矫健，杂病不生。

        从船里跳上码头，贾小六帮方笑薇母子将坐骑牵上渡船，老贾头解开缆绳，也跳上船来，小六用撑杆用力一撑，渡船晃晃悠悠的朝湖中行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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