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刺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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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年古都，文武揽胜，八百里秦川，物华天宝，天子脚下之都，谓之上安。
江羡鱼无声的穿行在皇宫内院，身法飘逸，禁中侍卫自然不可察觉……普天之下武道一途从不缺少天骄。黑色的身影在月下疾行着，翩若惊鸿，宛若游龙，形若鬼魅，唯有带起的沙石和落叶轻微作响。
帝都紫禁城的格局百年不变，江羡鱼入宫后日日都在筹划今天，禁军的布防他已经摸透，皇帝今夜就在太极殿行宫，可笑唯一能威胁到他的金吾卫并不驻扎在大内………江羡鱼站在殿前，再往前百步，大仇得报！
“世间——”
突然，空灵之音不知从何处传来，江羡鱼微微一怔，随即警惕的四下寻找起来但声音的源头，恐怕比他想的要远……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彼之所念，应作如是观”
最后一字落下，天地变色，炸雷凭空响起，刺耳的雷声随着电弧划破漆黑的夜幕，顷刻间逼进了江羡鱼的耳中。后者瞳孔骤然收缩，手臂粗细的雷霆刹那间从天际降落，目及可见的，痛彻白光在眼前愈来愈近……
江羡鱼虽然武功高强，但仍是凡人，而这一刻前者仿佛面对着天罚
“轰！”
烟尘渐息，江羡鱼的心脏仿佛停了一般，直愣愣的注视着身前被雷击至焦黑的地面……
“念及昔日故友，阁下可速退”
老者声音再度响起，仍如枯井深潭，不悲不喜。
江羡鱼一声未发，双拳紧握着，指甲几乎要抠进肉里……良久前者才抬起头，脸上还有掩不下去的不甘和疑惑。
………………
“你得手了？”
萧衍还未就寝，当江羡鱼回来时前者还在等他。江羡鱼没有回答，直勾勾得盯着对方，眼神里的东西说不清道不明。
“尚温，洗把脸吧”
见对方不作回应，萧衍脸色不变，抬手指了指身侧的水盆轻轻道。
“你好像挺期待？”
江羡鱼没有动，刚才太极殿前的情况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范畴，神秘强者固然强大，可眼前的瞎子也许才是更可怕的
“看来你失败了啊……”
萧衍放下了手，顿了顿又继续道
“按照之前的约定，我明日送你离开”
“不急”
江羡鱼抬手打断了对方，一段时间内，他一直感觉有哪里不对，但迫于形势和目的，从没有往深处想，好比今天自己的行动失败，也许并不在他一个人的意料之外。江羡鱼眯起眼睛，冷然开口：
“你的目的是什么？”
如果明面上是江羡鱼胁迫萧衍，但联系起刚刚和之前的一切，江羡鱼倒像是被利用的那个。
带自己入宫，不遗余力的帮自己隐藏身份然后摸清宫内情况……而目的却是……帮一个刺客杀自己的爹？江羡鱼终于懒得再和对方保持这种心照不宣了……
“目的吗？”
萧衍深呼一口气，终于有些释然的开口回答道：
“和你一样”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江羡鱼闻言肆意的笑了起来，声音放纵刺耳，仿佛要把刚刚失败的情绪全部发泄出来。
“好一个萧家人，你祖父趁虚兵变自立，到你这是不是想来一手杀爹上位啊？”
在江羡鱼看来萧衍之前的一切都是装的，根本目的就是借自己之手杀掉皇帝，神秘强者的存在后者想来也知道，不论自己成功与否，都会死在对方之手，那样就没人会怀疑到萧衍的头上。只是，虽然不知道原因，江羡鱼却回来了……
“他不是我爹！”
突如其来的，萧衍一声怒喝打断了江羡鱼的笑声，后者面色僵住了，对方的表现竟又一次出乎了他的意料。
一开始见萧衍，江羡鱼以为对方不过是个贪生怕死的废物，可就在刚刚当他猜到先前的一切不过只是虚伪狠辣的阴谋时，江羡鱼心中就只剩下了嘲讽。
但眼下，江羡鱼竟有一种还没真正看透萧衍的感觉……对方此时并没有表现出诡计被拆穿时的恶毒与愤怒，当江羡鱼提到杀父上位时，萧衍嘶哑的声音中竟还有一些哭腔和委屈
“你说什么？”
“我给你讲个故事”
萧衍抬手止住了江羡鱼的问话，脸上已经恢复了之前的表情
“我的母妃是前朝公主，父皇登基后迫于朝野压力便赐死了她，我有前朝血脉，本注定与皇位无缘，但那个人还是下令又熏瞎了我的眼睛……你刚刚说的不对”萧衍轻轻揉了揉眼眶随后淡声道：
“我要杀的人不是我爹……是我父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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