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来得朱富定军政

且又过得两日，梁山先锋营的操练已在如火如荼顺利进行着，对于杜迁宋万两人，王伦也在私底下跟他们打了招呼，言明以后在军事方面需要他们多加担待，而梁上的管理则让他们再也不要操心。

        宋万自是不可，杜迁也在经过了王伦开导后，明白军事的重要性选择服从。

        有他俩坐镇先锋营，王伦也落得个清闲，乘着时间充沛，拉了几个善于打造的喽啰，详细说了一下蒸馏器那玩意的结构，就开始混在匠坊“不务正业”起来。

        这一日，当喽啰们又一次失败，王伦盯着报废的蒸馏器百思不得其解时，朱贵带着一满脸笑意的汉子前来拜见。

        汉子跟朱贵有着三分神似，王伦都不用朱贵介绍就知道，眼前这笑容满面的家伙，除去朱贵的弟弟朱富还能有谁，“笑面虎”的绰号，正是因为此人表现和善，笑口常开，但实际却在微笑中富有心计，一般人跟他打交道，往往多是吃亏，原著里他为救李逵，都能报以微笑心态欺骗师傅李云，在这“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的年代里，可以想象“笑面虎”的绰号也不冤枉。

        后世百度百科上说此人有情有义，王伦不想多加评论，哪怕是看在朱贵的份上，他也不能将朱富现在就给定义了。

        就在王伦打量朱富的时候，朱富也在打量王伦，此刻的王伦因为指点喽啰打造物事，早已汗流光膀，灰头土脸的模样，怎么看都不像是一寨之主，更别提江湖人给的绰号“白衣秀士”。

        王伦清楚自己的狼狈，但不介意，拿过一条属于自己手巾，沾湿之后一边擦拭一边笑脸相迎：“来者定是朱富兄弟，倒让你笑话了。”

        朱富连道“不敢”，指了指一旁的报废物，好奇问道：“敢问这是在做何物？”

        王伦不消朱富询问，本意就需要朱富帮助，便把蒸馏器的原理跟作用与朱贵朱富细说了一遍，朱富听后神色诧异，只把心中疑虑尽藏，朱贵却问道：“哥哥是说，用这玩意儿能够把普通的酒水变成为烈酒？”

        王伦点了点头，蒸馏技术其实北宋就已经出现过了，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直到元末明初才真正大规模使用。

        “那敢问哥哥，这玩意儿蒸馏可会减少酒量？”朱贵再问，他知道王伦是在敲鼓一些东西，说是为解决山寨钱粮问题，但他没有想到王伦竟会把注意打在酒上，更没想到还被王林敲鼓出如此奇物。

        要明白，北宋的酒本身是为专制，属官家所有，一应生产，必须登记注册，宋史食货志记载，宋初太祖建隆二年，私酿超过15斤就会被杀人，哪怕到现在规制有所放松，酒的价格依然居高不下，就说晁盖等人智取生辰纲时，白胜卖给杨志的酒一桶二十斤便取五贯，当真是暴利产业。

        而且民间私下酿酒，也不可能酿出好的酒水，往往都是低度少量的黄酒，亦称作米酒，以价格来说，黄酒都卖这么贵，平常百姓一年也喝不上几回，家有私酿者，多是换了钱粮储存起来。作为平民只有绿林中人才敢说大碗喝酒，而烈酒价格呢？那可是比黄酒高上十几倍甚至走私北上几十倍的差距。

        “难怪哥哥说有手段解决钱粮问题，只要这玩意能把十份黄酒换成一份烈酒，那运作到辽国去……”朱贵盘算着，到时钱粮当真不愁。

        可王伦接下来的话却让他和朱富惊住了：“损耗肯定是有的，也就十之一二，不过并非说经过蒸馏后的酒就一定都是烈酒，这玩意，把酒蒸馏后首先会出四分其一的酒头，酒头是烈性浓度最高，比之烈酒更甚；其次是酒腰，有半数左右可为现在的烈酒；最后是酒尾，酒尾越多，浓度越低。如果要是不分容器装盛，那就无所谓了，都可当做烈酒。”

        朱贵兄弟面面相觑，朱贵更是考虑到，这种泼天财富，他们梁山能可吃的下？

        朱富不然，他本就善于酿造，现在对于王伦说的蒸馏器更是大有兴趣，遂将心底疑惑一一道出，王伦边听边跟朱富解惑，有些关键问题，还会延伸到酿造管理方面，王伦都会给出让他惊为天人的法子。两人越谈越聊的兴起，初次见面，竟有志同道合的趋势。

        好吧，其实王伦前世就是酒业公司的高管，所以才会懂得那么多酿酒知识，有十足的把握确定山寨钱粮来源，毕竟酒这东西，有钱的大户谁家不需？更不提还有绿林跟“国外”市场，以此为业，梁山前期到不需再为钱粮发愁。

        当夜，山寨又一次聚众欢庆。

        王伦请朱富暂坐了第五把交椅，然后又开了个梁山议会，在他一番大刀阔斧之下，详细表明了梁山今后的权利分配：军部主征伐，对外；政部统筹管理梁山一切事宜，司职等将来在慢慢划分；两者非特殊原因，不得同时兼任。

        杜迁宋万自然归于军部，而朱贵有些特殊，他本是梁山耳目，后被王伦授予诸多权利，现在他表示想继续下山做回老本行去，将身上的重担移交给朱富，理由是朱富心思缜密素有机智，要比他更加适合统筹管理众多事宜。

        王伦询问朱富，见他没有意见，又考核了他对各种事务的见解调度，几番试探也很满意，就尊重了朱贵的选择，道：“既如此，朱贵兄弟善于打探消息，酒店经营也是好手，那我梁山就在开一个情报部门，暂时独立于军政之外，只为梁山军政声气相通。”

        这天大的好事，虽然说是暂时的，可以后的事情谁料得定呢？朱贵以为是王伦对他放弃权利的补偿，忙到：“但叫哥哥放心，纵然呕心沥血，必不负哥哥所望。”

        杜迁宋万合着朱富也是精神一震，独立于军政之外，就算用屁股都想得到，朱贵将来在梁山的话语权会是多么重要。刚才杜迁宋万还在暗笑朱贵为了弟弟放下大好权柄，现在呢？人家兄弟俩齐齐成为梁山重要角色，缺一不可。

        两人偷偷摸摸互视一眼，无言的歃血为盟在这一刻建立起来。

        没有人关注到他们的小动作，王伦又跟朱贵就情报部的展开进行详细筹划：“现我梁山就只有水泊外南面一家酒店，所能打探的消息很是有限，这样可不行，我先拨给你一千贯钱，东西北也各建一座酒店，四方酒店拱卫梁山，争取做到哪一方有情况能在第一时间通知到山里来，也请朱贵兄弟你辛苦一些，一起管理，若做到四方消息流通，有过往好汉或人才，能够及时招揽为最。另外，我还打算调几个知根知底的灵巧喽啰久居八方县城，方便探听朝廷动静，你觉得如何？”

        朱贵想了想道：“如此一来，就需要快捷的传讯手段，饲养一些个信鸽儿不是问题，可要教习喽啰们认字写字，殊为不易。”

        王伦沉吟半响，良久才道：“那就先围绕梁山发展吧，至于县城过段时日再说。”王伦其实是有计划，不过要等先锋营初步训练好后才能一一施展，现在实在没有条件，那只能讲安排搁浅。

        两人继续交流了一会，王伦又定下以后酒店暂时不再打劫过往百姓，以经营为主要思想后，朱贵的安排才算正式确定。

        “我等敬哥哥（朱贵兄弟）一杯。”杜迁三人见事情谈完，互视一眼，不约而同的开口敬酒。

        朱贵举碗回敬，笑了笑没有作声，只把酒碗又对着王伦做鲸吸牛饮后道：“多谢哥哥抬爱！”

        王伦没有客气，同样举碗虚空一碰，一饮而尽：“也是朱贵兄弟当得重任，勿须谦卑。”

        众人就这样来回敬酒，畅酣淋漓之时，王伦也不忘吸取上一次的醉酒教训，想要适可而止，可惜，在醉汉们不喝不够义气的挤兑下，王伦再一次醉酒。

        没办法，这幅身体虽说还算健朗，可酒量着实普通，好在王伦前世就有一个醉酒后的好习惯，那便是装聋作哑，只喝不说，倒也不担心嘴不把风，胡言乱语被人听去不该听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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