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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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索尼主教穿过走廊，头顶是精致的彩绘穹顶，阳光透过高大的彩色玻璃窗照射进来，窗上慈爱美丽的圣母怀抱婴儿。
皮靴踏在洁白的大理石地面上，“哒哒”的响声在幽静的长廊中回荡，他步履匆匆，红袍随着他的脚步摆动，戴着的银十字架也跟着清脆作响。
他来到一扇大门前，白色的大门用金色勾勒出繁复的花纹，雍容华贵，他理了理衣袍，推开门。
宽阔的大厅，只有白和金的点缀，却又极尽奢华，墨索尼主教微垂着眼帘，走上大厅中的台阶，在最后一阶停下。
他面前是一个王座，大理石和纯金打造的王座，现在一只手微垂在扶手上，修长纤细，显示出特别的禁欲感。
墨索尼主教单膝跪地，亲吻那苍白手指上金色的十字架权戒。
“日安，冕下。”
“日安，亲爱的墨索尼。”
那道声音优雅清冷，回荡在空旷大厅里，如同天神降世。
“冕下有什么吩咐？”墨索尼低着头，教皇被视为神的化身，神谕的宣布者，直视教皇被认为是对神的不敬。
“神降下了神谕，带来一个可怕的预言。”教皇手指轻点着扶手，语气轻柔而慈悲。
“地狱的大门开启，一个罪恶的灵魂与魔鬼做了交易，重回人世，他将带来无尽的灾难。”教皇双眸微阖，似乎在与神明对话，“魔鬼附身，他会是下一个约夏王。”
墨索尼主教没有说话，等待教皇的命令。
“真是有趣，这个罪恶的灵魂名为赫尔兰斯。”教皇睁开眼，浅金色的眼眸囊括宇宙万物，他看向下首跪着的墨索尼。
赫尔兰斯，约夏帝国的末代君王，一个神教不愿意提及的名字。
六年前，身处圣梵希的教皇获得神谕。
“于烈火中淬炼的灵魂，将执掌光明。”
光明？
这对宣扬光明的神教来说显然不是什么好消息。
从某种角度来看，甚至是暗示有人将取代神教，成为伦琴大陆新的信仰。
而就在这时，约夏王赫尔兰斯于皇宫自杀。
没有人愿意细想，那个烈火淬炼的灵魂是否是被烧死的约夏王，况且他已经死了，不是吗？
教皇封锁了这道神谕，除了教皇和十二位红衣主教，没有人知道还有这样一道让人浮想联翩的神谕。
赫尔兰斯这个名字在六年的时间里被渐渐淡忘，如今又唤醒了他们的记忆。
“罪恶生于北方，鲜血灌溉出娇艳的月季。”教皇目光空洞，虚无缥缈，“我看到月季花开满整片大陆。”
墨索尼无言，说实话这也不是什么指向明确的神谕，当年约夏如此强盛，作为国花的月季自然满山遍野，实在没什么稀奇。
“墨索尼，南境已经被光明普照，主需要更多的信仰。”教皇看着墨索尼，神色清冷，“约翰告诉我，你愿意成为神的信使，向愚民播撒光明。”
墨索尼听闻约翰这个名字，心中顿时怄着一口气：“是的，冕下，我愿意接受神的考验。”
“我相信你，亲爱的墨索尼。”教皇的语气轻柔，带着高高在上的残忍，“我们为主降下光明，这个世界不需要黑暗。”
……
神教在盖束建造了第一个教堂，由十二红衣主教之一的墨索尼主教直接管理。
赫尔兰斯没想到神教的脚步会如此之快，也没想到神教会对北境如此重视，直接派遣一名红衣主教留在北境。
“陛下，莱昂求见。”蒙德的声音打断了赫尔兰斯的思绪，他捏了捏眉心，“让他进来。”
莱昂因为激动而红光满面，他身上还有打铁留下的污痕，在面见国王前忘记了清洗。
“陛下，我们试验出来了！”
北境的冶金技术远远落后于南境，甚至还在用手脚驱动风箱，消耗大量人力物力。
而赫尔兰斯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引入曾经约夏普遍使用的水车，通过水力驱动风箱，解放人力。
于是原本建在山上茂密树林旁的炼铁厂被废弃，新的炼铁厂在王城外不远的莱顿河边，工人们每天从山上运下大量木材。
在整个伦琴大陆，也只有夏勒戈尔使用一种样貌奇特的土质高炉，但赫尔兰斯发现用这种高炉生产出的铁比普通的炼炉更纯，熔炉温度也更高，这也使夏勒戈尔制作的武器盔甲更加耐用。
作为交换，赫尔兰斯用这种高炉换回了希尔金。
现在赫尔兰斯交给铁匠们一个艰巨的任务——炼钢。
约夏的炼钢技术来自一个遥远的东方大国，当知晓这项技术时，他的父皇不知多少次感叹东方文明的强大。
约夏也实验过那项技术，只是因为第一步炼制的铁锭纯度不够，无法进行下面的步骤。
现在正好是一个好的时机。
将第一步炼制出的生铁再次加热，鼓入大量空气，煅烧后经过铁匠反复捶打，提高韧性，这样锻造出的金属是制作盔甲兵器的最佳材料。
现在，经过无数铁匠夜以继日的实验，终于成功炼制出了钢铁。
这对于夏勒戈尔来说，无疑是个好消息。
现在神教已经将手伸入北境，芬克多恩的传信中也提及盖束有了神教的支持后，野心勃勃，在米亚边塞多次发动小型进攻。
如果神教真正重视起北境这片土地，不惜代价调动圣殿骑士团的力量，依照北境的军事实力，根本没有胜算。
“能保证钢铁的量产吗？”赫尔兰斯当头浇了一盆冷水。
莱昂从生产出钢铁的兴奋中冷静下来：“如果量产，山上的铁矿石是够用的，但是在炼制过程中需要大量木材……”
“如果没有木材，为什么不用煤炭？”赫尔兰斯说道，“我想煤炭的效率可能更高。”
莱昂眼前一亮，确实是个好主意。
莱昂带着赫尔兰斯的新任务离开，接着国王传唤了雷诺佩斯。
“雷诺佩斯，我们可以开始行动起来了。”
国内趋于稳定，各项事业也蒸蒸日上，虽然还没有和盖束一较高下的势力，但现在盖束虎视眈眈，赫尔兰斯也不能坐以待毙。
雷诺佩斯看着国王，国王的眼神清明而锐利，正如他预想中那样，他正带领夏勒戈尔走向辉煌。
他欣慰地笑了。
他单膝跪下，在国王略带疑惑的目光中郑重承诺：“陛下，我会为您守护夏勒戈尔。”
“直至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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