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在家躺了两天，沈蘅感觉浑身骨头都软了，星期六外面阳光特别好，沈蘅换上宽松的卫衣牛仔裤决定出门逛逛。

        沈蘅顺着街道往前走，正值傍晚街上的人多了起来。习习晚风穿过街道，吹得树叶哗哗作响。梧桐的叶子还正是青绿一片，挡住烈日的余晖，留下一地清凉。

        沈蘅在路边一家便利店停下，推门进去准备就在这里解决自己的晚饭。

        连锁便利店的装修大都千篇一律，这家店不算小，货柜很多东西也很全。沈蘅进去拿了一个篮子，七七八八拿了一堆自己喜欢的东西，然后准备去收银台要一份关东煮，走到关东煮的小锅前，准备叫收银员帮自己打包一份关东煮，沈蘅一抬头，发现站在收银台后面的居然是贺淮意。贺淮意正在给别人结账，因为在上班他黑色卫衣外面穿着一个棕色的围裙，站在店里的灯光下，侧脸看起来五官更加立体，皮肤白皙。和学校里一样，神情冷淡，带着一种疏离感，沈蘅感觉现在的贺淮意就像落魄公主，迫于生计在世俗烟火中流离。

        等贺淮意给人结完账，发现站在关东煮机前面的沈蘅，他抬脚走过去，抬眼淡淡地看向沈蘅。

        沈蘅视线与他对视，思绪拉回到现实，才察觉贺淮意已经走到她面前。沈蘅不由得扬起嘴角，眼睛也亮晶晶的，和他打招呼：“好巧啊，公主。你在这上班吗？”

        不理会沈蘅说的废话，和她起的奇怪的外号，贺淮意拿起一个一次性碗和捞勺：“想吃什么？”

        沈蘅看向关东煮机，现在距离饭点还有点早，里面还有很多东西，沈蘅指着玻璃柜，指挥贺淮意挑选食材：“要这个，还有这个，这是什么？也要一个吧。”

        挑挑选选，凑成一碗，贺淮意放下捞勺：“需要汤吗？”

        沈蘅直勾勾盯着贺淮意手中那碗关东煮，不假思索道：“当然要啊。”

        贺淮意装好汤扣上盖子，走向收银台，从沈蘅的购物篮一样样拿出东西扫码。

        沈蘅看着他动作熟练地结账打包，忍不住开口：“你周六周末都在这上班吗？”

        贺淮意继续手上的动作，不抬头的回答：“只有最近的周六在。”

        沈蘅点点头，继续问：“那你吃饭了吗，公主。”

        “吃过了。”

        “是吃的店里的便当吗？哪一个，好吃吗？”沈蘅继续追问。

        “微信还是支付宝？”打断她的问话，贺淮意已经将东西结算打包完。

        沈蘅不得已停下问话，拿出手机扫码结账。

        沈蘅提着一大袋乱七八糟的便当零食，坐在了便利店的座位上。打开一个三明治，还有一盒牛奶，沈蘅拿出手机，点开贺淮意的聊天框：【你刚刚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隔着一定距离，沈蘅还是感觉自己听到了贺淮意手机发出的提示音。店里的这会就他们两个人，音响循环播放着不知名的背景音乐，沈蘅转过头看了一眼，贺淮意果然拿起了手机。

        沈蘅扭过头，贺淮意果然回了消息：【咖喱猪排饭，一般。】

        沈蘅看着屏幕笑了起来：【上班居然玩手机，小心老板扣工资！】

        沈蘅又扭头看向贺淮意，果不其然他又扫了一眼手机，只是沈蘅回过头等了好一会，都没收到回信。

        可能怕老板看监控发现吧，沈蘅在心里偷偷替他解释。从袋子里翻出一个生巧冰皮月亮蛋糕，沈蘅撕开包装袋，一手拿着蛋糕，一手开始玩手机。

        贺淮意接完账在抬头，发现沈蘅已经吃着蛋糕玩起了手机。蛋糕上可可粉很多，一不小心会蹭到脸上，沈蘅每次都咬一小口，然后继续玩手机，不知看到什么，对着手机呆呆地笑起来。

        每次看到喜欢的东西，沈蘅就忍不住都想尝一口，不知不觉沈蘅就感觉自己好像又吃多了，有些撑手机也玩够了，沈蘅放下手机看向窗外。对面是一家火锅店，这会已经快到晚饭点了，店里的人一下子多了起来，在周末的晚上和朋友或者家人一起享用一顿晚餐，是很多人度过周末的不二之选，店里的人说说笑笑，或者专心品尝一次美食，一股股热气从沸腾的锅中升起，将店里的人笼罩在这种快乐的氛围中。

        沈蘅不喜欢一个人吃饭，沈建宏经常因为出差不在家，沈向南两年前去隔壁市读研了，也不常回来。每次吃饭桌上只有沈蘅一个人，看着空空的座位，沈蘅总会觉得很孤独。

        看着热闹的火锅店，沈蘅拨通顾随的电话，电话很快就接通了：“什么事？”

        顾随的声音在电话那头传来，还夹杂的其他人的说话声。

        “你在外面玩吗？”沈蘅问。

        “在打游戏，开的语音。还没说找我什么事呢。”

        “我想问你，明天要不要出来吃火锅。”

        “火锅，当然要啊。”顾随一些兴奋地回答。

        有些熟悉的声音从话筒里传来：“吃什么，我也要去。”

        沈蘅觉得耳熟，却又想不起来是谁：“你在和谁打游戏？”

        “就你们班那个，季瑞还有赵航宇，他们刚刚听到了，要不要叫他们一起？”

        沈蘅想了想，回答道：“可以啊，那就一起吧，人多热闹。”

        “好的，你挂吧，我空不出手。艹，哪个狗逼偷袭我。”

        沈蘅听着顾随在电话那头开始输出国粹，笑着挂断了电话。坐得有些久，沈蘅站起来拎着购物袋回到冷柜前重新拿起一个生巧冰皮月亮蛋糕，走到收银台前。

        结完账，沈蘅把蛋糕推到贺淮意面前：“送你的，公主，超级好吃。”

        贺淮意看向沈蘅，开口想要拒绝，沈蘅已经笑着拎着购物袋走向门口，即将迈出门的时候，回头看着贺淮意：“下班记得看微信啊，公主。”沈蘅眨眨眼，冲他挥挥手。

        贺淮意不自觉勾起唇角，也冲她挥手告别，看着沈蘅戴上耳机慢慢汇入人流，贺淮意低下头，轻轻拿起那个蛋糕，放到了手机边上。

        下班的时候已经十点半，便利店原本是24小时营业，但最近找不到轮班的人，所以晚上十点半就关门了。贺淮意关上店门往家走，街上依旧人来人往，城市像座不夜城一样，容纳着在夜晚狂欢的人群。想起什么，贺淮意打开微信，沈蘅的微信昵称叫好喜欢杨枝甘露，头像是一只白色的小猫，抱着一只勺子还画着口水，贺淮意笑了笑，他觉得这只猫和沈蘅好像。

        贺淮意点开她的聊天框，沈蘅应该是傍晚离开便利店就给他发了信息。

        【猫会喵喵喵狗会汪汪汪鸭会嘎嘎嘎鸡会什么？鸡会留给有准备的人。】

        【明晚xx火锅店，风里雨里小沈等你。】

        贺淮意觉得有些好笑，沈蘅的直球常常让他觉得真诚又无法拒绝，想起沈蘅离开便利店前回头冲他露出的微笑，贺淮意感觉自己好像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一个人，真诚且热烈。

        贺淮意回到家，在玄关脱下鞋，没想到餐桌的灯居然还亮着，季婉坐在餐桌边正在看一本书，听到声响抬头看到贺淮意回来了，面色温柔露出笑意：“阿淮回来了，妈妈给你热牛奶。”

        贺淮意轻步走到餐桌前，拉开椅子坐下，轻声开口：“外婆睡了吗？”

        季婉走到燃气前，打开火重新加热牛奶：“已经睡了，还没找到合适的人，辛苦你去便利店呆一天。”

        贺淮意摇摇头：“没事的，在店里也挺有趣的。”

        季婉闻言回过头，看向贺淮意：“怎么，我们阿淮遇到什么有趣的事了吗？”

        贺淮意向后靠在椅背上，仔细回想这一天好像也只有遇到沈蘅还算得上有趣，顿了顿开口：“遇到了一个同学。”

        季婉端着热好的牛奶，坐在贺淮意对面：“阿淮能在新学校交到朋友，我真的很开心。”

        贺淮意喝了一口牛奶，避开这个话题，看着季婉：“不早了，您也早点休息吧。”

        季婉点点头，收起桌上的书，准备回房。

        临走时，贺淮意叫住他：“对了，我明天下午要和同学一起吃饭。”

        季婉回过头，看向贺淮意的视线满是欣喜和慈爱：“那和朋友好好玩。你也早点休息。”

        屋里又只剩下贺淮意一个人，他端着牛奶杯，手心的热度蔓延到心里。贺淮意一口喝完剩下的牛奶，起身准备回房间卫衣口袋里滚出来一个东西掉在地上。贺淮意低头看，赫然是白天沈蘅送她的冰皮月亮蛋糕。

        贺淮意捡起来拿在手里，又想起小口吃蛋糕的沈蘅，嘴角不自觉上扬，转身把蛋糕放进冰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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